在顧湮的手伸過來的那一刻,顧卿下意識要縮手。然而,顧湮的手勁很大,就像是已經預料到顧卿會有這樣的反應般,死死地扣著顧卿的手,不讓她縮回來。一會兒之後,顧湮把手縮了回去,同時還橫了顧卿一眼。顧允是知道顧湮在給顧卿把脈的,雖說已經有太醫診治過了,但人總是下意識更信任自己的親人的。再說了,顧湮的醫術可是鬼醫傳授的,自然與普通的太醫不同。見他已經將手收了回去,並且還瞪了顧卿一眼,直覺不對,趕緊小聲詢問了情況。只是,還沒等顧湮說些什麼,就有一位身著深藍色長袍的公公急匆匆地走過來,躬低身子,不知道在顧靖渝和靳堇的耳邊說了什麼。兄妹三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淺淺的擔憂。這個時候,宮宴都快開始了,也不知道這次又是誰來找人?又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呢?正文 你就是一個笑話(3)那公公把話說完,就微微弓著身子站在一旁。顧靖渝和靳堇同時扭頭,用眼神示意兄妹三人跟著走一趟。他們看得分明,顧靖渝和靳堇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尤其是顧靖渝,臉色鐵青。回到顧家也有幾天了,就顧卿的瞭解來說,顧靖渝是個十分沉穩的男人,雖然有些不苟言笑,但還是非常好相處的,尤其是在面對家人的時候,眼神裡都帶著溫和。可這會兒,他的臉色難看至此,只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他大動肝火了吧!帶路的,還是那位公公。因為有外人在,顧湮他們三個都是默默地跟在父母的身後,誰都沒有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勤政殿?”最後,他們被帶至勤政殿門前。顧卿瞥見那門匾,眉心微蹙,這個地方,光看名字也知道,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吧?好端端的,把他們帶到這兒來做什麼?甫一進門,顧卿就用短短兩秒鐘的時間環顧了周圍一圈,人不算多,卻也不少了。坐在龍椅上那位著龍袍的中年男子,不必懷疑,定是皇帝夏質。在一旁站著,神色淡漠的,正是先前才見過的皇后江意雅。至於皇帝的另外一邊站著的那位,仿若二八少女,滿臉委屈又帶著幾分怒氣的女子,顧卿沒見過,不過應該是皇帝的某位妃子。當然了,這些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跪在下首的那個女子,即便只有一個背影,即便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眼神掠過,也足以讓顧卿判斷出她的身份——顧汝晗。“草民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貴妃娘娘。”顧靖渝無官職,帶著夫人和孩子齊齊跪在顧汝晗稍後一點兒的位置上,不敢抬頭去看。聽了顧靖渝的稱呼,顧卿方知,那位情緒外露的女子,原來是貴妃劉殷,四皇子夏曦衡就是她的兒子。皇位競爭人選,目前看起來有資格的,也不過就是大皇子夏曦航、二皇子夏曦涼和四皇子夏曦衡了。“靖渝啊,朕讓人叫你過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夏質沒有讓他們起來,而是用一種似是而非的口氣,說著“商量”的話,“朕想封你這位侄女為美人,你意下如何啊?”顧靖渝一驚,惶恐道:“陛下,她······”“說起來也是緣分,朕本想著處理完了政務便去平陽殿,豈料,你這侄女出現在這兒。”夏質的語氣中,始終噙著幾分笑意,也有幾分漫不經心,但更多的,還是威嚴,“也怪朕一時把持不住,要了她。皇后告訴朕,今晚你和夫人都進了宮,朕便讓小連子去將你們請了過來。”顧卿心中暗歎,皇帝不愧是皇帝,這說話的水平,也是沒誰了。看上去似乎是在和顧靖渝打商量,可其實呢?他們根本就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再說了,擅闖勤政殿,就算沒人告訴顧卿,她也知道,這不會是個小罪名。“那位就是你的小女兒吧?都這麼多年了,朕可算是見著了人······”聞言,除了顧卿之外,所有人皆是脊背一僵,似有股涼意直竄腳底。正文 你就是一個笑話(4)“謝皇上掛念,小女這些年身子骨不好,草民便將她養在了鳳城,前幾日,才回到夏京。”顧靖渝小心謹慎地答道。“嗯······”顧卿沒有抬頭,卻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還帶著幾分探索和好奇。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皇上,恕草民無狀,早前,家父便將草民那不爭氣的二弟逐出家門。這兩年,草民與其也不曾往來,是以,這事兒,草民怕是做不得主。”顧靖渝心知,顧汝晗進宮這事兒,根本沒有他說“不”的餘地。只是,他也斷然不能應了。畢竟,顧汝晗不是他的女兒,和顧冥禹的關係又是那樣,他實在不能點頭。“哦?”夏質挑眉,總算是將視線從顧卿的身上挪開,轉而看向了瑟瑟發抖的顧汝晗,“汝晗,他說的,可是真的?”“回皇上,伯父說的,確是實話。”顧汝晗一臉悽悲,“從小,伯父伯母便十分疼愛汝晗,這兩年,因為家父,汝晗也不曾到夏京來探望伯父伯母,是汝晗的不是。今日······”話還沒說完,顧汝晗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