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鐘點工剛搞了衛生,見他突然過來,還有些驚訝。“沒事,蓮姨你繼續,別管我就好。”孫弘點點頭,轉身上了樓。其實他很久都沒進去過主臥,就連前幾次回來,也只是住在客臥。畢竟,主臥裡有太多屬於景俊生的痕跡,不管是床頭的相框,抑或衣櫃裡的白襯衫。然而這一次,孫弘掏出鑰匙,開啟了那扇門,重新面對自己曾經無法接受的點點滴滴。房裡的大床是當初他和景俊生去挑的,不僅能睡下兩個大男人,而且翻滾起來也毫無問題。孫弘換下衣服,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似乎還能聞到那股淡淡的牛奶味,是景俊生曾經最喜歡的味道,沐浴露、洗髮水通通都是這樣。他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當時的孫弘還是個大少爺,在悅華里掛著閒職,整天和朋友去喝酒賽車。他不沾女色,因為家裡的奶奶看管很嚴,從小就告訴他要認識門當戶對的女孩。再加上孫弘對父母的事情還有印象,心底對感情有很深抗拒,所以二十來歲了還是圈裡為數不多的童子雞。“當然是弱水三千,爺只取一瓢飲,你們這些俗人不懂。”孫弘還很得意,畢竟反叛期來得晚,心心念念某天遇到真愛,一起反抗老太太的暴政。可他也很單純,被保護得太好,並不知道失去了長輩的寵愛、悅華的支援後,他什麼都做不到。然後,他遇到了景俊生。那時候的景俊生在娛樂圈混挺久了,沒什麼名聲,旁人都可惜他明明長了張好看的臉,卻不會合理運用。景俊生倒是滿足於自己八十八線小明星的定位,拒絕了一堆想潛規則他的人,看上了孫家的大少爺。其實不算一見鍾情,景俊生的母親曾經在孫家主宅當女傭,他也跟著進去過。就那麼一回,他被還很嫩的孫弘調戲過,說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硬往他手裡塞了很貴的巧克力。後來,景俊生進了演藝公司,在某次公司間的酒會見到了長大的孫弘,自此念念不忘。一個小明星,要和富家少爺談戀愛,的確不切實際。但用點手段讓大少爺包養他,景俊生卻很有自信。他外表是個溫柔的人,內裡則藏著貪婪和掠奪的因子,終於在孫弘被下藥之後找到機會頂替原本的人,和對方春風一度。果然,孫弘看起來不著調,實際卻純情得很,尤其在發覺景俊生只是個“無辜”的小明星後,提出要包養他。景俊生知道對方做不到負責這一步,咬著牙偷偷溜了,直到幾天後被孫弘堵在拍戲現場。“孫少爺,我……”景俊生故意垂下眉眼。孫弘聲厲內荏,耳根都紅透了:“我有錢,你和我籤合同,到時候我安排你進悅華。”“我不缺錢。”景俊生在下唇上咬出了印子,“那晚只是意外。”“哼,你不要騙我,明明那天你也——”孫弘回想起眼前這人扭著腰連連喘息的媚態,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你們家很窮,你就不想換個大房子?”景俊生在心底偷笑,其實他說不上窮,只是肯定比不上豪門。也不知道孫弘看了什麼東西,死心眼地認為他出淤泥而不染,非要照顧他。或者還有他這具身體吃起來很美味的緣故?他搖了搖頭,見孫弘快急眼了,才低聲回答:“讓我考慮一下……”孫弘這才罷休:“好,週末我來接你。”就這樣,景俊生被孫家的少爺金屋藏嬌,進了悅華,但最終也沒紅起來。因為孫弘很享受那種肉體歡愉,也愛吃景俊生做的飯菜,逐漸不讓他去拍戲了。若是換了別人,可能會怨恨,可景俊生本來就為了孫弘才選擇進演藝圈,樂於黏著他,乖乖變成了養在家裡的小情人。孫老太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但見孫弘開心,只讓他注意名聲,往後斷了就行。孫弘唯唯諾諾應了,轉頭就帶著景俊生出去玩,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一些的男人,喜歡他用專注的眼神看自己,喜歡他的手藝,喜歡他在床上毫不顧忌的呻吟。“你找到真愛了?”周庭調侃他,心裡卻嘲笑他幼稚。孫弘鄙夷地回道:“當然是真愛。”本以為就這麼下去,景俊生不說離開,孫弘也根本沒這方面的概念。然而,在孫老太太打算替孫弘和另一家的女兒訂婚時,景俊生和孫老太太聊了一回,帶著支票不告而別。孫弘簡直要發瘋,結果在家裡的櫃子裡發現了景俊生留給他的信,信裡說等哪天孫弘能保護他,他就會回來。於是,孫弘拒絕了訂婚,也頭一回被老太太罵得狗血淋頭,甚至被關在家裡反省。被放出來之後,孫弘好像乖了很多,但仍舊不答應婚事,老太太想起兒子,也怕把孫子逼死,暫時不敢重提婚事。再往後,就是孫弘一邊假裝聽話,一邊與周庭這個同病相憐的人合作,把原本小小的弘俊,變成了今天的上市公司。孫老太太本以為是孫弘小打小鬧,沒放在心上,等反應過來,弘俊集團已經成了氣候,加上週家的幫忙,她竟然沒法動手。而孫弘並不在乎斷絕關係,把自己投身工作之後,剩下的就是在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