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只是簡單搬家,因為果果捨不得家裡的東西,所以收拾行李的時間又延長了很久。景俊生開啟櫃子,把隨意堆高的幾袋麵條、火腿腸等都拿了出來,這些東西存不到他們回來,乾脆全送給左鄰右舍好了。果果踩著小板凳,看孫弘仔細地將景俊生之前做的一些醃菜包好,準備到時候花多點錢運回去。“阿弘,你和果果收拾廚房,我去看看房間裡還有什麼沒找出來的。”景俊生伸了個懶腰。主臥、果果房裡、客房的被褥都洗乾淨了,不需要用的已經裝到了真空袋裡,剩下的等離開那天早上再放好。果果的玩偶也整整齊齊擺在密封箱,裡頭還有一個小袋子,裝著那時候小傢伙學游泳撿回來的小石頭、以前夏天帶回家的狗尾巴草和乾花等。由於南方三四月會回潮,所以景俊生檢查了一番衣櫃裡不穿的衣服,都疊好放到箱子,抽成真空,這樣就不擔心進蟲子和遇潮發黴了。至於不回來的時候,景俊生早有打算,多打了一把鑰匙給鄒嬸,拜託她偶爾過來看看。果果床邊的櫃子裡擺著照片,之前在山上花海拍的也都放進去了,連同小傢伙從小到大的各種生活照,越疊越厚。景俊生把頂上的幾本拿下來,露出最底下比較薄的紅色封皮的一本相簿,那是他一直珍藏起來的。也不想繼續整理了,他捧著相簿下樓,孫弘和果果正在擺弄果醬,似乎對易碎的玻璃瓶有些束手無策。“爸爸,這是什麼?”果果好奇地跑過來,拋下了還在思索怎麼把果醬安然無恙送回豐城的孫弘。景俊生輕輕將小傢伙腦袋上翹起的頭髮壓下去,然後抓著孫弘的手腕,讓父子倆過來看照片:“是果果小時候的照片,以前忘記拿出來了,一直放在櫃子底下。”孫弘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與景俊生一同坐在沙發上,中間是搖晃小腳丫的果果。看著景俊生翻開相簿,他目光一窒,忍不住伸手去摸照片上紅通通的一小隻。果果瞧著他的神情,有些吃醋:“不好看呀……”聽兒子一本正經地吐槽小時候的自己,景俊生不禁失笑:“這是你剛出生的樣子,瘦瘦的,全身都很紅,小周叔叔還說你像只光溜溜的小老鼠。”可不是嘛,剛從他肚子裡出來的果果,體重比尋常孩子輕一些,蜷縮在小被子裡,身上黏著的胎脂還沒能擦掉,看上去髒兮兮的。巧合的是,果果是屬鼠的,這導致周冉老是在小傢伙三四歲的時候喊他小老鼠,後來被大哭的果果追著打了一場,才改了口。只是偶爾他和景俊生聊天,還是不自覺用這個稱呼。“爸爸呢?”果果噘著嘴,堅決不承認那麼醜的一隻是自己,急忙轉移話題。孫弘也默默捻著指尖,顯得有些緊張。景俊生又翻過一頁,視線停在另一張照片上:“在這裡。 心境不同的啟程這天早上,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小雨,一家三口踏上了回豐城的路途。大件行李早被送過去了,現在車上放的只是一些日常用品,包括果果最喜歡的揹包,裝上了出村時被硬塞的紅包。似乎終於意識到要長時間離開這裡,果果比平時沉默,眼圈也微微泛紅。但景俊生沒去哄他,而是和孫弘聊起了豐城的變化,說這麼久沒回去,不知道那邊又新開了什麼好吃的餐廳,遊樂園裡也許多了新的設施。這些話自然是故意說給果果聽的,小傢伙慢慢入了迷,豎起耳朵仔細聽大人聊天,要離開的憂愁漸漸淡了……從鎮上搭車到縣城的火車站,果果可能起得太早,已經趴在孫弘肩上睡著了。景俊生頗有些嫉妒地看著身旁的男人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拎著行李,再看看自己怎麼練都只有薄薄肌肉的手臂,不由得嘆息一聲。上了火車,他們買了軟臥票,花錢和別人換到了同一個地方,景俊生頓時懶散了,把行李一放,坐在床上休息。孫弘小心翼翼將果果放下去,推開火車上準備的被子,將行李裡的小外套拿出來,蓋在小傢伙的肚子上。果果睡得正香,只在車子發動時微微皺眉,旋即舒展開來,小肚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特別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