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螢幕驟然一黑,袁嶽回過神來,發覺走神太久,膝上型電腦都沒電了。旁邊的孫弘不知道想些什麼,嘴角一直上揚,很專注地盯著報告,竟然沒有藉機吐槽。“喂,你當初……怎麼就看上我了?”袁嶽忽然問道。孫宇比他大挺多,出生在那種家庭,從小指望著那份親爹留下來的產業生活,在國外養成了惡毒又跋扈的性格。之後被孫老太太有目的地扶持,慢慢蠶食了對方的勢力,將悅華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這時候不僅有喜歡他外貌的男男女女出現,還有各種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明星,甚至連公司裡一些員工也對他有意思。按理說,孫宇大可以放浪形骸,像報刊上那些有錢人,包幾個小明星玩玩,不必死磕他這個對感情認真、雙親俱在的大男人。先前過年的時候,孫宇還和他一起跪了大半夜。袁嶽也覺得奇怪,怎麼正巧遇上了一個看起來浪蕩無比,實則卻純粹到奇怪的人呢?孫宇動作一頓,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他:“也許是因為你身材夠好?臉夠好看?”袁嶽咬牙切齒:“哦——”“一見鍾情要有什麼理由?”孫宇打斷他的話,“有空瞎想,是要我把你拖回去睡一睡?”毫無疑問,他口中的睡是動態的睡。其實根本沒有特別理由,袁嶽的一切他都喜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拖著人在床上胡混。過去他看過了不少混亂的男女、男男或者女女關係,也有不少人想要約他,但孫宇都覺得髒,寧願孤身直到遇見袁嶽。為了對方,他甚至一改嫌麻煩的個性,費盡心思搶來悅華,又和小侄子套關係、給甜頭,還甘之如飴。被這個回答弄得臉紅,袁嶽別過頭,心裡卻有種奇怪的甜味泛上來。聽說蛇視力不好,可能這傢伙也眼瞎吧…… 我的小竹馬同桌(果果x豆豆)果果,大名景睿,今年剛升上高一,正為下學期的文理分科發愁。當然不是他擔憂自己的成績,更不是顧慮家裡人的意見,而是瞧著同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同桌名叫餘杭,祖籍蘇江,骨子裡還帶有水鄉那份柔軟,卻是個土生土長的豐城人。最初景睿在小學認識他時,還以為他剛搬到豐城,有種同是天涯……也不是淪落人的親近感。加上餘杭確實性子溫柔,長得也白淨,有一點點像景睿他爸,所以景睿和他要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然而,相處久了,景睿才瞭解對方固執起來,半點沒有蘇江人的氣質,簡直像頭氣勢洶洶的小牛,非往他身上撞。“你真的不讀文?”景睿又一次詢問。果不其然,同桌再次被他惹惱,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閉嘴!”幸虧聲音小,不然全班都要看過來,然後幸災樂禍。畢竟本班人是從小學一路升上來的,看著他倆原本關係很好,初中的某一天忽然就開始吵吵鬧鬧,直到現在。但兩人之間卻比之前多了一份詭異的親暱感,大家都不清楚緣由,景睿也是。唯有吼完他的餘杭默默地低下頭,咬了咬下唇。景睿這人也是偏溫和的性格,雖然偶爾會顯露出從家人學來的霸道總裁範,本質上還是那個熱衷給同桌分零食的“果果”。剛被罵完沒多久,他又偷偷地往同桌手裡塞自家做的軟糖,見對方看過來,立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餘杭毫不留情地撇過臉,卻拿走了他手裡的糖果。景睿笑得更猖狂了。這段時間,他倆為了分科的事情鬧了不止一次,景睿要去理科,餘杭竟然也要跟著,無論怎麼勸都不聽。其實餘杭成績還算均衡,去哪邊都不吃虧,但他家世代書香,所有人都覺得他應該讀文才對。沒想到,餘杭冷不丁就下了決定,死活不肯去文科,弄得景睿焦頭爛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餘杭這個舉動是因為他。“豆豆?”景睿又忍不住去撩。聽他喊自己的小名,餘杭耳尖微微泛紅,就是不肯回應。結果腰側忽然一陣痠麻,他嚇得往旁邊一躲,桌上的書都推倒了。景睿還假惺惺地過來幫忙撿東西,彷彿剛才用手指戳餘杭癢癢肉的不是他。餘杭臉都漲紅了:“別碰我,也別叫我豆豆。”景睿湊過去,眼神專注:“為什麼?”“就是不行。”“好吧,我不逼你讀理,你讓我喊你小名。”景睿討價還價。本來更生氣的餘杭轉過頭,對上景睿的眼睛,驚覺兩人之間離得太近,忽然沒了底氣:“你,你,隨便你!”連語氣都軟了。景睿笑眯眯地坐端正,掃了一眼四周看熱鬧的人,將抽屜裡的糖全部挪到了餘杭那邊:“我不給他們吃,你收好。”偷聽到這句話的同學們習以為常,紛紛表示學習委員真是為美色折腰,半點男子氣概也沒有。自習課很快過去,班上的人差不多走光了,餘杭還在慢吞吞地收拾,他的動作一向很慢。旁邊的景睿一直等著,用指頭勾著脖子上的鏈子把玩,在餘杭頻頻投來的趕人目光裡笑得溫柔。“走了?”他看著餘杭把最後一支筆扔進書包,開口詢問。餘杭攥緊了書包帶子:“你自己不會走嗎?”“陪哥們回家是我每天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