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吃了肉丸，又嘗火腿和鴨腸，意猶未盡。景俊生哄著他：“還有很多好吃的，要留著肚子。”離開串串攤，又看到了不遠的糕點，景俊生買了一份，要老闆多撒點豆麵，才端到父子倆面前。糕點的名字很俗，叫黃金卷，呈金黃色，外層沾了很細的豆麵，裡頭是豆餡，入口綿軟，香甜不膩。果果就著孫弘的手咬了一口，甜得眉眼彎彎，特別可愛。“大爸爸也吃！”小傢伙記得孫弘喜歡吃甜，拿起一個塞到他嘴裡。“好吃。”孫弘慢慢咀嚼，看著景俊生在小攤間穿梭，不由得嘴角上揚。夜色越深，街上的人逐漸多起來，景俊生踮起腳，瞧見了拐角處那家店門前的大鍋，對父子倆招了招手。孫弘和果果跟上去，正好店裡有一張空桌，老闆熱情地推薦自家的羊湯：“鍋里正煮得熱熱的，小孩吃了身體好。”景俊生看了眼選單，回答道：“那就來一份招牌羊湯，大碗的，再來一碟炒羊雜。”隔壁似乎是賣烤豬蹄的，孜然混著豬蹄的香味直往人鼻子裡鑽，也買了一份過來。在夜市可不忌諱這些，在哪家店點了餐，又去別的地方買來吃的，擺滿一桌才叫人心情愉快。這家的羊湯確實絕了，湯汁乳白，香氣四溢，入喉柔滑不嗆，儘管放了很多香料，卻不會搶了羊肉、羊雜的鮮味。炒羊雜也很出色，蒜香十足，羊雜本身的羶味變得很淡，幾乎吃不出來。隔壁的烤豬蹄肉皮微酥，肉被烤得很軟，筋又帶著一點嚼勁，口感層次豐富，讓人啃一個還不夠。果果徹底成了小髒貓，嘴上沾著油，臉上有醬汁。手更不用說，快活地捧著豬蹄啃過，髒兮兮的。幸虧景俊生早有所料，往揹包裡放了很多紙巾，掏出來仔細地給小傢伙擦乾淨。老闆看著就笑了：“哎喲，真可愛！”知道自己被稱讚了，果果害羞地躲到孫弘懷裡。景俊生摸摸果果的小肚子，又問老闆：“這頭還有什麼好吃的？我好像沒看到那家賣餛飩的……”“他家不幹了，聽說是被兒子接去養老了。”老闆回答道。聽了這話，景俊生露出惋惜的神情：“他們家的脆皮餛飩很好吃，可惜了。”不過仔細算算，如今那對夫婦的年紀挺大，沒精力經營也是正常。“沒有就吃點別的！往前走有一攤賣肉餅的，是我小舅子的生意。”老闆呵呵笑道。果果拍拍手：“爸爸！我想吃！”景俊生笑著朝老闆道謝：“好，我們待會就去看看。”那家據說是最近很有名的肉餅攤子，就在不遠處，前邊排了一條長隊，景俊生他們也找了位子等待。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終於拿到裝在塑膠袋裡的兩個肉餅，一個是純肉的，面上有一層薄薄的雞蛋，一口下去又酥又香，肉汁滲出來浸透了餅皮，更增添了風味；另一個加了芝士，手法創新，效果也不錯，奶香和肉餡配合得很好。果果拼命舔嘴唇，還是沒舔乾淨上邊黏著的芝士絲。不知不覺走到街尾，這邊甜點居多，例如加了蜂蜜的芒果班戟，晶瑩剔透的紅豆西米露，軟糯順滑的杏仁燉奶……有個推著木製車子的年輕人，揭開車上兩個大桶的蓋子，裡頭裝的是帶冰渣的涼粉，甜度正好，既有涼粉的爽滑，又有桂花的清香。“我的涼粉裡頭放的是桂花籽水，原汁原味。”年輕的老闆吆喝道。再繼續走，漸漸沒有賣吃食的攤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賣不知真假的古董玩意的店，還有人在路邊算命，拿著一本厚厚的《周易》。果果打了幾個嗝，回頭看看燈火通明的夜市，小聲問道：“大爸爸，下次我們還來嗎？”孫弘與景俊生對視一眼：“可以，等有空就帶果果來玩。”景俊生忽然笑了，踩著路燈的影子：“以前我還想過在這裡擺個攤、開家店，賣炒菜什麼的。結果吃夜宵的時候遇到小混混來收保護費，誣賴老闆店裡的食物不乾淨，我幫忙把人趕走了，後來再也沒想過在這裡賣吃食。”“嗯，這邊挺亂的。”孫弘深以為然。果果歪頭看爸爸：“也好好玩……嗯，現在爸爸也賣好吃的。”景俊生捏他的臉：“對啊，所以沒什麼遺憾……” 噁心人的小把戲世事有時候就是那麼巧合。距離逛夜市到現在還沒多久，正值國慶假期，景俊生窩在家裡鼓搗好吃的，到時候能讓果果帶去他朋友家裡；孫弘待在書房，一工作就忘了時間，經常要景俊生敲門喊他出來吃飯，時不時還要果果端著水、牛奶上樓，或者送一些點心。果果乖乖地在客廳的小書桌寫作業，這次老師發了四五張試卷，還要他默寫英語單詞，小傢伙可忙了。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爸爸！”果果拿著手機跑進廚房。景俊生還戴著隔熱手套，嫌麻煩，乾脆蹲下了身，讓果果遞給他接聽。很快，那頭傳來了大表哥的聲音：“……出事了，有人想訛詐我們。”一聽這話，景俊生的第一反應是難道那天隨口一說，結果那麼烏鴉嘴？接著才反應過來，把手套一甩：“具體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昨天有一家人到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