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出來的孫弘聽到這話,沉默了一瞬,然後從袁嶽手中接過一臉懵懂的果果:“你們別教壞我兒子。”孫宇眯起一雙桃花眼:“行吧,我很疼小侄孫的。”袁嶽一臉尷尬。晚上七點多,所有菜都上桌了,香氣四溢。景俊生和孫弘坐在一邊,中間隔了個果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孫宇和袁嶽捱得很近,當然是他單方面要求的,正試圖給袁嶽碗裡夾菜,秀秀恩愛。“別喝那麼多。”孫弘皺了皺眉。景俊生乖乖放下酒杯,咬了一口他遞過來的栗子,嚼啊嚼,弄得果果也撒嬌要吃,讓孫弘也夾給他。孫宇則開了瓶葡萄酒,給袁嶽滿上,然後被惡狠狠瞪了一眼。不過袁嶽挺喜歡喝酒,雖然知道對方居心不良,還是端起來慢飲,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這頓飯吃了很久,景俊生和孫弘去收拾碗筷,袁嶽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果果捧了杯熱水給他。孫宇拉開窗簾,外頭似乎在放煙花,果果被吸引住了目光,也不怕他那股奇怪的氣質了,站在旁邊興奮地叫嚷。“這邊還能放煙花嗎?”景俊生擦了擦手,走到窗邊。孫宇扶著非要過來看的袁嶽,後者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說話還是條理清晰的:“電子的吧,就圖個好看……”漫天綻放的煙花也只是十來分鐘,果果要看電視,孫弘和景俊生便陪著他。而孫宇要了三樓客臥的鑰匙,不顧袁嶽反抗,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帶上樓去。景俊生回頭瞄了一眼,感慨道:“也不等跨年……”“三叔性格就是這樣,想要就要,絕對不會等。”孫弘淡定地說道。過了一會,景俊生還是沒抑住好奇心,一上三樓,就看到房間門沒關緊,從裡頭傳出隱隱約約的聲音:“別……太奇怪了……”“乖,放鬆點,只做一次就好……”“啊哈!你,你那一次比人家三次都長……不行!”“寶貝你還知道別人三次多久?嗯?”“等等別突然——”“噓,門沒關好,小心他們聽到……”“你混蛋!”“他們不會上來的……把腿開啟……真棒……”之後就是一連串很低的呻吟和喘息,景俊生默默地下樓,終於明白孫家的基佬都是這種型別的,不管床下是陰鬱或者高冷,到了床上都是禽獸。難怪袁嶽總是顯得有點彆扭,有這麼一個愛人……也是辛苦了。見他一臉無奈回來,孫弘也能猜到上邊在做什麼,笑了笑:“三叔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看場合。”景俊生隨手拿起瓜子,五香味,吃起來還挺好:“嗯,你比他好多了。”果果不明所以,將視線從電視裡歡快的歌舞,轉到了兩個爸爸身上:“三叔公人很好呀!”“嗯?為什麼?”景俊生問道。“他看三叔婆的眼神,和大爸爸看爸爸的很像啊!”果果雖然年紀小,但對某些方面格外敏銳。話音剛落,窗外又突然被煙花點亮,螢幕中的主持人也高聲倒數。原來快到零點了,景俊生轉頭看著孫弘,在對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那種眼神確實令人欣喜:“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孫弘靠近了些,親親他的嘴唇。見狀,果果鬧了起來:“爸爸!大爸爸!我也要親親!”於是兩個傻爸爸又一人一邊親在了果果的臉頰,小傢伙臉紅紅地笑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很適時地上升到最高點,綻開了最絢爛的花。 不是怪物是寶物孫老太太病了。這回不是故意誇大,連管家孫恆也保持不住冷靜,來勸孫弘回主宅一趟。其實孫弘對他觀感很複雜,這人對老太太似乎忠心耿耿,但實際上為了兒子,在幫孫宇做事。但又不肯做得太多,只是瞞住了某些訊息,讓老太太查不到真相。景俊生勸他:“我和你一起回去。”孫弘嘆了口氣:“……把果果也帶上。”……死寂的房間內,除了呼吸機和心臟記錄儀發出枯燥的聲響,再沒有別的聲音。孫老太太躺在床上,比之前瘦了不少,但神色依然冷靜。甚至在見到孫弘幾人進來時,將氧氣罩摘了下來,露出了一抹虛弱又嘲諷的笑:“來了啊,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孫弘皺起眉頭:“老夫人,您年紀不小了,靜心休養才是正道。”“呵。”孫老太太微微抬手,示意孫恆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子孫不孝,家宅不寧,這把老骨頭不要也罷。”果果躲在景俊生的背後,很害怕地微微探頭,又很快縮了回去。景俊生安撫般拍拍小傢伙抓著他褲子的手,開口道:“您不就是想我離開阿弘?沒必要拐彎抹角,我和他準備來年春天結婚,到時候老夫人身體康健的話,也可以來觀禮。”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卻讓孫老太太驟然變了臉色。“糊塗!”孫老太太看向孫弘,眉眼間透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你要離開孫家,我允了;你還說要娶這個怪物?孫家列祖列宗在上,都看著你呢!”她終於知道了這個秘密,可惜太遲了。孫弘也是氣急了,擰緊眉頭,語氣愈發冷厲:“如果老夫人是為了侮辱我的妻子,大可不必用這種拙劣的理由。”景俊生默默攥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