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君見狀,連忙把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遞了過去。鬼面將軍接過東西開啟看了一眼,紙上畫著格子,格子裡寫著一堆數字。紙上筆墨未乾,應當是他才寫完就來找他了。“豎列是各種支出專案,最後是結算數目。”許君湊過去解釋,“橫列是不同時間,最後這個是總支出數。”軍隊這一月的支出耗費,若按以前的方式他得交出一大疊的賬本,如今卻只需要幾張表格。許君認認真真的把看法解釋了一遍,他說得很認真,認真得錯過了一旁面具下那雙眼中幾分淡淡的讚賞。鬼面之下的人看著面前這別出心裁的資料表格,心中有幾分讚賞,也有幾分失落。他都忘了差不多是賬房每月彙報的時間了,初見到這人時,他還當是這人特意來找他。為什麼會希望這人特意來找他,他不清楚,但那份淡淡的失落卻一直瀰漫在他心間。“嗯。”鬼面將軍收好表格。稍等了一會兒,屋裡站著的人卻沒走。“還有事?”鬼面將軍問道。許君就等著這句話,他連忙又道:“將軍,我想挖井,還有開荒。”他完全受不了這大熱天的沒水洗漱,這裡的地勢他已經看過了,打井取水的可行性很大。至於開荒,這也是必行之事。賬房所有的資料整理出來之後,許君才發現軍中的情況比他想得要拮据得多。武器方面有單獨的款項,但糧款方面哪怕上面撥下來的糧款再加上自己種的食物,每月下來也都有不足,有時候還不得不挪用其它資金補上。這裡的土地倒也不是多貧瘠,只不過軍中的人並不是很重視,導致產量一般,再加上又常年有土匪騷擾搶糧,慢慢的軍隊對田地的管理也就散漫了。這是他份內之事,也是他無法忍受之事,於公於私,挖井和開荒他都勢在必行。鬼面之下的人看著面前雙手緊握成拳,微微喘著氣,目露堅持,似乎一定要讓他答應才會罷休的許君,大腦變得空白。“好。”頓了頓,他又道:“未俟。”“未俟。”許君喜笑顏開,趕忙掰著白白淨淨的手指頭認真數道:“開了荒要買種子,還要一些鋤具和蠻牛……”許君在說些什麼他有些沒聽清,聽著那軟糯的聲音看著那一個個白白的手指頭,他一顆心變得柔軟,本能的就點頭,“好。”得到了允諾,許君更是開心,兩隻眼睛亮亮閃閃的冒著期待。未俟看著期待的許君,無聲對視了一會兒後他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還有事?”“還要人的!”許君道。聽著那軟糯的聲音,鬼面之下的人只覺心都化了,“好,要多少?”許君趕忙伸出一隻手,想了想,似乎覺得面前的人意外的好說話,又趕忙把另外一隻手也伸了出來,“一百個!此外還要一個人幫忙。”“誰?”“桃子。”“桃子?”“嗯……陶瓷?”許君不確定地歪著腦袋。“陶馳。”軍中來自四面八方的人都有,不少人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副將陶馳就是其中一個。不過把他叫做桃子的,大概只有面前這人。未俟想了想,從自己手上取下帶著幾分青蔥之色的扳指,放到了面前的人白淨的肉乎乎的手心裡,“見扳指如見人,你去找他,他知道該怎麼做。”這扳指他自小時就一直帶在身邊,是他摯愛之物,曾還用作兵符,能輕易叫動他手下七八十萬大軍,重要異常。他一直不曾離身,如今不知怎麼,卻輕易送了出去。 狐假虎威第二天,天才微亮,許君就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了自己要的人,還有站在人群前面的陶馳。“你到底想幹嘛?”陶馳問道。許君帶著平安在列隊好計程車兵當中穿行了一圈,把所有人都看了看後才來到陶馳的面前,“我要挖井。”“挖井?”陶馳皺眉,“你要挖就去挖唄,我回去了。”許君現在掌管賬房,突然要挖井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在他的職權範圍內。“站住。”許君攔在陶馳面前。“幹嗎?”陶馳俯視面前面相白淨的人。雖說這小奶娃沒有哭鬧著要奶孃要回家讓他頗有幾分驚訝,但這並不妨礙他不喜歡他。軍營裡頭的男兒哪個不是健碩強大的,這麼個小奶娃擱在這看著就礙眼。“你要幫忙的。”許君認真道。“我沒空。”“將軍說的。”許君掏出他用繩子掛在脖子上的扳指,“將軍說,見扳指如見人。”陶馳心下一驚,這扳指的重要性許君不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許君低頭看了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扳指,“你不跪嗎?”“什麼?”陶馳驚魂未定。“見扳指如見人,你見到將軍都不下跪的嗎?”許君面露疑惑。陶馳一噎,但許君這話無可挑剔。他向後退了一步,不甘不願的單膝跪了下去,在他身後那百人士兵悉數跟著他一起下跪。許君滿意地點了點頭,大概說了一下情況。營地裡除了一些固定的場地之外都可以挖,挖了井在上面搭個棚就可以用,傍晚再圍幾塊籬笆就能洗澡了。可能挖的地方雖寬卻不一定有水,若是沒地下水就算是挖個十丈也是無用功,之前一直無人打井一部分也是因為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