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敲了敲木質的門框,這個小小的開放式小書吧裡只有兩三個人,聽到這聲音,大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並沒有什麼耀眼的逆光剪影,順著太陽從左上方投來的角度,可以明確的看見那道黑色的身影。長長的黑髮上彆著一枚小小的玉蘭花,凝固蜜糖一樣的質地折射著陽光,襯著烏黑的頭髮,像是黑夜的地平線上升起了一尊小小的太陽。哎呀,好漂亮啊。為飾那幾乎像是凝固了太陽光一樣質地,蜘蛛微微扯起了嘴角。黃玉的髮飾,烏黑的頭髮,蒼白的臉頰。太陽,烏雲,和地面上的寒冰。曾被延王調侃為舜國珍寶堆起來的人形,那雙眼睛微微壓著眼簾,泛著紅暈的瞳孔直直的看向兩米開外的金髮青年。這樣看起來,娃娃臉的青年毫不吝嗇還給那雙眼睛一個陽光的笑容,啊呀,好像……整個都很美麗的樣子啊……“金髮碧眼。”她的聲音比想象中要有溫度些,俠客倒不太介意這種問題,反正好看的東西總會變質,再好聽的聲音到飛坦手底下走一圈,那聲音也就和傍晚歸巢的烏鴉沒什麼兩樣了。比起人,看起來卻讓人更想以寶物來定義……這樣特殊的人,說不定團長會很有興趣。小小的書吧只有三十平米左右的樣子,書架作為隔斷的牆壁分出了四五個隔間,她就這樣歪著頭看著他,末了,像是在確定什麼一樣,她走到俠客身邊的小沙發坐下,那雙眼睛換了個方向,盯向了那個一直站在他身邊等待點單的女孩。沒等幾下,女孩子好像受不了了似的,將巴掌大的牌子收好,轉身去了前臺。三面的書架,隔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俠客鼓了鼓臉頰,有些猶豫著要不要點杯水。講真,他其實是有點渴了才進來的。但是……啊,果然還是因為很難得啊。比起人類,更像是寶物阿媽的。俠客還是第一次看到能白皙成這個樣子的面板,比起紅潤或是血色,這樣單純的白,好像那薄薄的面板之下流淌的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純澈的水一樣。這種不摻雜質的白色,就算比起白火,也不遑多讓了。“啊拉,”娃娃臉的青年笑了:“這位小姐是來看我的嗎?”在一個名叫弗蘭妮的女孩子的記憶裡,這個黃髮的青年和同伴一起借住在她家的房子,當她拿著母親準備好的毯子和枕頭送給他們的時候,二樓走廊上那個扶著門把手的青年,也是用同樣的笑容和口氣問她的。他笑著說:“啊拉,這位小姐是來找我的嗎?”弗蘭妮見過的所有男人裡,刨除那些叔叔伯伯老大爺,剩下的就是些大小一起漫山遍野瘋跑的熊孩子們,這是第一個,來自於完全陌生的異性的,帶著些自然的捻熟和親暱,甚至讓她不自覺的開始臉紅的笑容。那個時候,那個女孩子的心是溫熱的。高千穗玉江沒什麼情感經歷,但作為一個正常的社會人士,她以自己的精神力發誓,這種神態的笑容,絕對都是故意才能擺出來的。於是她學著記憶裡弗蘭妮的樣子,回答他說:“是啊。”隨著那句回答,俠客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一種稱之為愛慕的東西。但那樣東西卻讓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寶石的光澤都是冷的,再溫和的光線,也會被切面折射成鋒利的光芒。如果長了這樣一雙眼睛,那麼就不該出現這樣的神色。——好像落了灰塵一樣,不會讓人覺得被注視的滿意,只會讓人想要動手將那層灰塵擦去。“高千穗玉江。”她穿著純黑色的衣服,像是某個少數民族的裝扮,袖口格外的寬大,但每一寸面板都包裹的嚴嚴實實。那雙手上,同樣有一副黑色的手套。她輕輕捏住食指的指尖,輕薄的布料隨著拉扯的動作慢慢脫落,裡層依舊漆黑的衣服和手套間,露出了一抹明晃晃的白。像是寶劍出鞘必然帶著刀光一樣,那一截白色,在逐漸擴大的過程中好像暈出了一層光。這個程度,確實比得上白火了。娃娃臉的青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伸出的手,因為想體會一下那觸感到底是人類的面板、還是白色的石頭,他也很自然的伸手回握。“俠客。”好有趣!他的眼睛笑成了彎月,明明看著那麼冷硬,摸起來居然這麼柔軟!“我知道。”那個名叫高千穗玉江的女人拉著他的手,看錶情像是仔細研究著他的掌紋。作為旅團裡受歡迎排行榜第二的男士,俠客常年會遇見這種情況。只是這一次的物件,好像格外的讓人感興趣!要說為什麼在一個念能力雜七雜八的世界,一個流星街出來的蜘蛛能如此的沒有防備……流星街對血的味道太敏感了。高千穗玉江的身上沒有任何血腥味,看樣子就是說不定只見過烹飪好的肉食、而沒見過宰殺好的豬羊的那種人。很乾淨,而且沒有唸的痕跡。陽光正好,一片靜謐,撐著下巴的金髮青年饒有興致的任由對面的女孩子拉住自己的一隻手,那女孩半垂著頭,明晃晃的指尖在青年的指縫上摩擦,順著手骨的走向展開他的手掌,一隻手撐著那比她大一號的手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