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後是真的走回高千穗宅的,到了私人街區路上已經沒有人了,玉江正在看最近的調查問卷,周防尊嘆了口氣,手一用力把她向上一抗,玉江眼見著視線轉了九十度,然後顛簸的頻率迅速變得劇烈,這次還沒幾分鐘,他們就已經跨越了一整個街區。因為是直接跳的窗,玉江直到倒到床上的時候還在笑。笑完了她爬起來,看著那個男人一手插著兜,嘴裡還叼著根菸,在她臥室的窗前慢慢的踱了兩步。“這感覺還挺好玩的。”高千穗玉江有過乘坐各種交通工具的經歷,要說背或扛……如果獸型的諒曉不算的話,周防尊算是第一個了。“尊?”她稍微坐起來了一些,然後拍了拍身邊的床鋪:“過來坐下。”那男人在窗邊站了站,然後脫掉了外套,拿著什麼東西邁步走了過來。周防尊的動作十分自然,蹬掉鞋向後仰,直接躺在了她盤起來的腿上,臉微微轉了轉,撥出的氣流就隔著衣服打在了她的小腹上。然而高千穗玉江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周防尊手上的那封請柬上。之所以還沒看就知道這是請柬,正是因為同樣封皮同樣紋路的請柬她曾經收到過一張。“哪來的?”“你窗臺上。”他眯起眼睛,逆著燈光看向她的臉,又伸手去碰觸她的臉側,然後被正在看請柬的人嫌棄的直接打掉,於是他也懶得在伸手,轉了個身朝向外面,微微低頭,就吻在了她的大腿上。你這像是懶得做什麼的樣子嗎?這次是直接被她伸過來的手捂住了嘴。高千穗玉江干脆也向後躺下,手上拿著那封信,點著下巴沉思著。“玖蘭樞啊……”腿部又傳來了男人的吐息,玉江剛想直接給他一腳,哪知道周防壓著她的腿爬了起來,坐直了不說,眉頭也皺了起來。“怎麼了?”“玖蘭樞……是吸血鬼的那個玖蘭?”“嗯。”高千穗玉江無可無不可的點頭:“就是那個玖蘭。”想起草薙那裡存著的亂七八糟的情報資料,和黃金老頭跟他們一再叮囑的事情,周防尊有些煩躁的閉起了眼睛,埋首在她的頸側,開口道:“那群東西找你幹嘛的?”“尋親吧……”高千穗玉江抬手壓在他腦後,另一隻手抖了抖信封:“抬頭是我親愛的妹妹,結尾是你親愛的哥哥。”她嗤笑了一聲:“誰的哥哥啊。”“你知道?”“嗯,那天發過一遍了,可我不是找你去了嗎?”高千穗玉江反手把請柬一扔,打了個響指,聲音頗大的說了一聲:“屋裡還喘氣的有沒有看了全程的?出來重現一下,妖力不夠的話,找個嘴皮子利索的描述一下來!”於是從床底下鑽出了一隻呼子,又鑽出了一隻呼子,然後是一隻有著狐狸耳朵的小女孩兒,再然後是櫃子裡一片煙霧一樣的男人,最後門框上的雕花也像活了一樣唰唰漲了一米來長。赤王沒有表現出任何驚異,最起碼錶面上是。雖然在她的記憶裡看過一些類似的場景……但是這種氣氛……高千穗玉江壓著笑意打趣他說:“現在要抽根菸嗎?”妖怪辨認人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感覺,甚至於分不出人類的性別和外貌。他們的世界和高千穗玉江的另一重視覺一樣,只有赤|裸裸的味道和力量的強弱。尾巴比人還大的小姑娘先是戰戰兢兢的看了周防尊一眼,像是確定了什麼一樣,兩步跳上床,擠到了高千穗玉江懷裡,毛茸茸的大耳朵在她頸側一頓蹭,蹭完了打個哈欠就要睡。玉江伸手捏住她的耳朵提了提,可殘忍的問:“清醒了沒?”小狐狸淚眼汪汪的點頭。因為宅邸的防禦問題,高千穗宅算得上是生人勿進,尤其只有後媽在的時候,哪怕是血族的使者,也只能按正常流程敲門預約接受等待什麼的,但這封信放在窗臺上……“來的人有一頭金毛。”小狐狸還不太會說人話,奶聲奶氣額描述說:“不好看也不好吃,味道特別難聞。”“然後呢?”“然後……”她想了想:“沒有然後了,八里大人非常生氣被人摸到了內部,於是派人追著他砍,然後他就跑了。”金髮……難道是一條拓麻?“那群東西的事情你別插手。”周防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懶洋洋,但是眼神卻難得的嚴肅,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那群東西的麻煩太多,盯上他們的不少,你注意點。”“我倒是不想惹啊。”玉江把小姑娘提下床,在背後拍了拍,這一二三四個妖怪默默的退出了房間,她轉身仰躺在男人身上,耳邊是周防尊一聲強過一聲的心跳。“我倒是不想摻和,但是好像繞不開了啊。”“不過無所謂,”想到這裡她又笑了,這些人能把她怎麼樣呢?說完她去拉周防尊的手,若無其事的笑著說:“有沒有什麼內部訊息給我透露一下?”那神情,一看就沒當回事的樣子。她無所謂,周防尊更是無所謂了。不是不在意,而是因為足夠了解,畢竟是個好幾百歲的老傢伙了,對吧?能笑著決定成千上萬人的生死,又怎麼會因為一點小事為難呢。於是這兩個人安靜的準備洗洗睡睡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