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眾神也便罷了,就連她身邊的人,碧鱗、花月、墮天……也都曾傷害過他。為什麼他們不喜歡笙歌?為什麼只有她……只有她和他們不一樣,不僅不想傷他,還想護他。如今更是為了他,公然與整個神界對抗。——這便是喜歡麼?蘇祈不曾愛過誰,也就不懂何為愛。可這不代表她感受不到自己心裡的悸動。見不到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無論做什麼都會想到他,總想呼喚他的名字。如今見到了,只覺懸著的一顆心徹底落了地,有種天地崩壞都能巍然不動的踏實感。蘇祈將笙歌橫抱起來,低頭與他對視,眼中流淌起從未有過的光澤。笙歌全身放鬆地信任著她的懷抱,深情凝視她的臉,血紅的眼瞳間不再有嗜血,只剩下溫柔和眷戀。百年了……他也曾掙扎過、放棄過。最開始進攻魔界,就是為了能上九重天看她一眼。可後來,與神界越戰越兇,一戰打了好幾年,卡在四重天怎麼也上不去,他已經快不知道自己在為了什麼而戰鬥了。被神王一掌打回魔界後,他便開始瘋狂地重複同一件事,拼命地修煉、修煉、修煉,以變得更強,終有一天強過神王,殺他報仇洩憤。可如今,在見到蘇祈的那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一眼,便忘卻了所有的仇恨、所有無謂的執著。只一眼,他再也顧不上其他,失了魂似的朝她靠近。終於,他又一次觸碰到了她的溫度,又一次窩進了她的懷裡。是夢麼?笙歌抬起一隻手,輕輕揪住蘇祈的衣袍,試探著開口:“主人,你掐我一下。”蘇祈挑了下眉,不客氣地回應:“我要掐你的耳朵。”笙歌微微抿唇,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現出原形,可最終還是順從地讓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從腦袋上立了起來。蘇祈雙手抱著他,騰不出手,略一思索,便低下頭,試探著張嘴,咬住了他的耳朵。她怕真的咬疼他,便沒有讓自己的牙齒直接與他的耳朵接觸,與其說是在咬,不如說是在抿。她近乎溫柔地抿過他毛茸茸的耳朵,沒注意到——笙歌長長的眼睫一顫,臉微微地紅了。剛鬆開他的耳朵,還未來得及問他疼不疼,美好的氣氛便被周圍的神無情撕破。“妖神!你這麼做,是在向神界宣戰嗎?!”興致被打擾,蘇祈不滿地皺了下眉。她這一皺眉,眾神自然聽不到滿意的回答了。於是,短暫的沉默過後,是她冰冷而近乎霸道的聲音:“是,又如何?” 此時此刻,笙歌還沉溺於蘇祈嘴唇那柔軟的觸感中。只覺那隻被她抿過的耳朵一陣酥麻, 引得全身都為之戰慄。耳邊傳來刺耳的話語:“狐族果真y亂不堪!神與魔都能搞到一起!”蘇祈的眼睫一顫, 恍若未聞。畢竟這是事實, 沒什麼好反駁的。然而,她不在意, 不代表笙歌也不在意。聽了這話, 他瞬間從蘇祈的溫柔中回神, 輕輕推開她的同時,發出一聲冷笑:“是啊, 我們狐族團結一心,不像你們, 同族都能打起來。”“歪理!神與魔, 豈能一樣?”“是啊,族與族之間, 也都是不一樣的。”笙歌決定把歪理進行到底。“嗤……”蘇祈忍不住嗤笑出聲, 然後在笙歌疑惑的視線裡, 伸手摸上他那隻被她抿過的耳朵, 輕輕揉捏了一下,“你怕是忘了,並不是所有的狐族都如我這般寵你。”笙歌啞口無言, 沉默片刻之後, 無奈一笑:“主人,你……”話未說完,蘇祈低頭在他額上輕輕一吻, 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把想說的話忘了個一乾二淨。蘇祈滿意地看著他呆愣的樣子,越發不想鬆手。她將自己的手貼上他的掌心,十指交握,輕聲笑道:“他們又非你我父母,理他們做什麼?彷彿你懟回去了,他們就不會與我們為敵一樣。”很有道理。笙歌羞愧地低頭,腦袋上的耳朵不自在地抖了抖。自從成為魔尊後,他很少在誰面前這樣被動過了,還真有些不習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討厭這樣。相反,還有點享受。“笙歌,我們去人界吧。”忽然,蘇祈再次開口,說起了別的。神無法在魔界久待,魔亦輕易上不了九重天,那便去人界好了。“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她問。笙歌短暫地思索了一下,給出答案:“迷蹤森林。”“好。”蘇祈爽快應下,不問緣由。她散了她的神力,雪白的長髮漸漸變回深色。眼睛也變回了純淨的琥珀色,顯得眼神更加柔和。笙歌看她半晌,忽然嘆氣:“真不公平。”“怎麼?”蘇祈挑眉。“我想要的一切,都在你身上了。”笙歌伸手拾起蘇祈肩頭幾縷散發,“雪白的毛色也好,龐大的原形也好……”“是麼?”蘇祈決定裝傻,“我倒覺得,純粹的毛色過於單調了,還是小雜毛比較可愛。”笙歌:“……”看著笙歌無奈的樣子,蘇祈忍不住笑出聲來,橫抱起他的同時,開啟了通往人界的界層之門。“小雜毛,我有太多的話想問你。等到了人界,你可要好好回答我。”笙歌微微一愣,垂下腦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