漵可不是要上場了,傅夫人想到這裡又開始到處物色兒媳婦了。立春後又下了一場大雪,今年天氣太冷,軍戶所凍死的老人小孩不少,饒太太便召軍戶所的女人們過去做一些禦寒的棉衣。但多數都不願意去,冰天雪地,無半分酬勞,還要沒日沒夜的做,一碗糊糊就打發了,誰願意去啊?但每一小旗必須要交人上去,塗小旗別的人不敢得罪,但隔壁沈家本身就是罪眷,他不會手軟,因此頭一個就叫了沈家母女的名字上去。楊總旗的渾家和沈夫人關係不錯,因為沈家大方,每次打了獵物都會送一份過來,有什麼忙也幫,所以聽到沈夫人母女的名字,不免和楊總旗埋怨塗小旗:“你看沈夫人的相公和塗小旗關係那麼好,倆人天天在一處喝酒,他這一聲不響的倒是把沈家母女給寫進去了,一點情面也不講。”“真是奇怪,老塗倒是個真漢子,怎麼這個兒子這麼翻臉無情的。”楊總旗也覺得納悶。可無論如何上面交了名單,下面的人就得去,瑩塵本來還在炕桌上吃飯,聽到沈夫人進來說了這個訊息,扒拉幾口飯,和總旗所裡面的人一道過去。很多都是年輕的媳婦子出去的,沈夫人天性喜歡說話,不一會兒就和這些人打的很熟了。這些人中還有朱家的媳婦子,朱香娥的嫂子,她正和大家哭訴著:“我那小姑子好歹年底嫁了出去,雖說歲數大了點,但也是官差。就是這都進門三個月了吧,一直沒有身孕。”“是哦?官差啊?是哪個旗的。”沈夫人也知道朱香娥做下不要臉的事情,但自從傅澄搬過來後就和朱家那邊沒怎麼聯絡了。朱嫂子笑道:“千戶旗下的押送官老劉。”老劉?沈夫人咋舌:“老劉四十多了吧。”周圍的媳婦子大部分竟然都是羨慕的,有人說:“歲數大點疼人,再說他押送犯人,手裡的錢多,你這小姑子肯定享福。”朱嫂子得意一笑。一路說說笑笑到了百戶所裡,饒太太家非常大,天井處已經有好幾位婦人在此處了,瑩塵數了數差不多五個左右,算是她們這邊的人,一共也就十來個人。雖然饒太太認得瑩塵,但也沒有特別照顧,大家一個人發一些布,按照饒太太給的尺寸,打漿做衣服。沈夫人倆母女一手針線活做的很漂亮,瑩塵想大抵是因為她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女紅,而其她的女人們多數都要做家務、種田帶孩子,還要伺候公婆,根本沒空做這種細緻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幾天瑩塵的棉衣和棉鞋做的又快又好,饒太太特意讓她和沈夫人進到有火盆的內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