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突然被黑影籠罩著,瑩塵抬眼一看,原來是王令,他伏在她耳邊吹氣:“你怎麼不脫了,要不要我幫你?”他調笑一句,等沈夫人轉過頭來的時候,他又適時的退到後面了。瑩塵氣的臉都紅了,傅澄一直在關注這邊,他眯了眯眼。林淡月默默轉過頭看了瑩塵一眼,她有些內疚,但她什麼忙都幫不到。她也僅僅只能內疚而已,因為她自身都難保,哥哥為了她差點被王令殺害,她要是不知好歹的嚷出這一切才是對不起家人。不遠處來了一大隊人群,沈夫人曾經是流民,她一眼就看出對面的人是流民了。衣不蔽體、手持木棍,眼露兇光,分明是餓極了的。“瑩塵,對面那是流民,你把衡哥兒顧好。”那些流民礙於騎馬的饒君羨,略微有些害怕,那傅澄卻覺得機會來了,他對王令喊道:“王大人,咱們這些饅頭是留著明兒再次的嗎?明兒不會發了吧?”王令不耐煩回答他的話,索性一鞭子抽了過去,傅澄瞪了瞪眼珠子,瑩塵關心的看了他一眼,傅澄又對她咧嘴一笑。他是故意把話說給走近的難民聽的,這些人已經是快餓死的人了,也許會因為饒君羨幾人打退堂鼓,但更會搶食物。沈瑩塵會功夫,他也會,只要沈家的人和他沒事就成了,反正傅夫人對他也不好,林家的人更不必說,他有什麼好怕的。本來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流民了,瘋也似的衝了過來,人群立馬就被衝散了。瑩塵抱著衡哥兒在找位置躲起來,王全跟著沈夫人跑,他們倆以前就做過流民還殺過流民,沈夫人見人搶包袱就一腳踢過去,她指甲蓄的很長,用手爪子專找人的面門抓。傅澄跟在王全身後,伺機看王令正拿鞭子甩人,那些人依舊搶板車上的乾糧,王令和饒君羨畢竟只有兩個人,那些流民卻幾十個人,有的人還打起了馬的主意,饒君羨只得去前面把馬和犯人拉好。就是這個時候,那些流民朝王令一湧而上,傅澄從流民堆擠進去,在其後面狠狠一腳朝他腰部踢去,手卻故意揮舞著扒開流民,表現出要救人的姿態。“讓開,讓開,你們找死吧,踢我們王大人。”傅澄把圍在板車附近的流民全都打到,又和王令道:“王大人,您先上板車吧,我推著您跑。”饒君羨用繩子把王全等男眷的手捆著,他則騎著馬拉著男眷跑,有些流民挑女人下手,瑩塵帶著母親和弟弟瘋跑。前面的林淡月被流民纏住,瑩塵上前把林淡月拉住,一行人又往前跑著。一直跑到前面小山坡,眾人皆氣踹噓噓,饒君羨讓老劉頭回頭去接應王令。除了瑩塵,就沒人發現傅澄不見了。還好老劉頭沒走遠,就撞到用板車推王令回來的傅澄了,老劉接過板車,這傅澄才鬆了一口氣。他跑到瑩塵面前,關心的問道:“沈姐姐,你們沒事吧?”瑩塵搖頭,“我沒事。”看他紅撲撲的臉,她知道他肯定費了不少勁,那王令可是個成年男子,這麼遠的山路,推著他過來,並不容易。她解下腰間的水囊給他:“諾,先喝口水吧。”傅澄笑著接過水,他喝完才小聲和瑩塵道:“沈姐姐別擔心,他腰受傷了,一時半會的動不了。”“是你……”瑩塵十分感動,她當時救傅澄其實也只是出於順手,何德何能讓傅澄這樣冒險,時時刻刻幫她。“澄哥兒,你這真是,以後快別這樣了,這樣太危險了。”傅澄咧嘴一笑,他本來重生之後特別迷茫,再往以前的老路走嗎?還像前世那樣傻傻的做人家的夜壺,專做髒事,把人家當親人,人家卻把他不當人。從現在開始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二人正說著話,見林淡月湊過來,傅澄抱著衡哥兒去摘野草玩。林淡月是來道謝的:“沈姑娘,今日可真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就被流民拉住了。”那些人形容可怖,感覺連人都能吃進去,落在這些人的手裡,她林淡月能討什麼好。哥哥要護著嫂子和侄子,爹要護著娘,她腳程慢,就落了後,要不是沈瑩塵救了她,恐怕她的下場會很慘。瑩塵因為王令腰動不了了,知道短期他也找不到她的麻煩,所以心情好了很多,見林淡月過來道謝,不在乎道:“哎呀,這又沒什麼,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她不做作,還挺大氣,林淡月心中有了幾分好感:“你說的是,下次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叫我就是。”瑩塵笑著點點頭。林淡月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到林家那堆人中,她沒有林夫人的固執,總認為鳳陽是因為沈瑩塵的關係才死的。嫂子也許是想讓她們好過一點,所以這樣說,她也不能說嫂子的話有誤,只是人家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為你犯險。這時傅澄抱著衡哥兒回來了,衡哥兒的頭上還戴著野草編的花環,高興的摟著傅澄的脖子。“給我吧,衡哥兒鬧的慌,你快去歇息吧。”傅澄畢竟是個半大小子,今天已經出了不少力氣了,他心理是二十四歲的年紀,身上卻只有十二歲,他傻笑了一下,去了旁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