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一下子坐起身來,聲音比之前大了很多,盯著司空願的眼神不再是天真單純,而是像個大人般充滿索求和慾望。哪個阿玉?她全名叫什麼?我沒有印象耶!”司空願被嚇了一跳,難道這個花中長出來的孩子帶著什麼記憶?“我……我想不起來。”小東西拼命苦思的模樣有點楚楚可憐,可迷惘的眼神裡不知為何透出幾分冷酷的恨意,“但是,我一定很討厭這個阿煜。”說到這裡,小東西猛然轉頭盯向司空願,“你沒有騙我?你真的不認識那個阿煜?你不是他?”“千真萬確,沒有騙你!”看著對方兇狠的眼神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司空願誠惶誠恐的大聲否認,舉起雙手一陣亂搖。 少年為了好好伺候家裡那個壞脾氣的寶貝兒,司空願真的跑上街買了個價格高昂、跟對方差不多大小的人偶娃娃,順便給娃娃配上了好幾套不同的衣服。年輕的女店員直誇他對女朋友很細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只有尷尬地笑笑,把娃娃跟衣服捧在懷裡奪門而出。今天買的東西可真是貴呀,他苦著臉盤算自己這月的薪水還剩下多少。不過回到家裡以後,他就只有大大的笑臉,看對方手腳笨拙地穿上一套小衣服,這個活娃娃比起那個不會動的真是可愛百倍。“你笑什麼啦!不許笑!你買的衣服太奇怪了,我都不會穿!”小東西又一次氣鼓鼓地憋紅了臉,他只好忍住笑,伸手幫助對方。“不是這樣整個套的……要分兩邊。”他溫柔地教對方怎麼穿對衣服,卻惹來對方狠狠一瞪。“我記得以前衣服不是這麼穿的!以前……”小東西憤憤不平地開口為自己辯解,說到 誘惑連著許久都無法從做夢的感覺中脫離出來,那應該跟中了鉅獎或是經歷了巨大的打擊之後情況近似。司空願就沉浸在那種恍惚感裡,而且時間非常的長,以至於最後那種恍惚變成了麻木,身邊無論再發生任何奇怪的事,他也不會驚到跳起來,頂多睜大著眼睛“哦……”個一聲。比如那個小東西一夕之間長成了少年;再比如對方告訴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冥靈”;又比如對方好像有一點同性戀的傾向,晚上睡覺時越來越喜歡抱著他磨蹭……每一件足以讓他吃驚到爆的事情,都被他麻木的接受和體驗了。對於每晚都會上演的“甜蜜的騷擾”,他的反應永遠是半睜眼隨便嘮叨個幾句,“冥靈……你真的不是開玩笑?你是不是想要交女朋友了哦?這個我沒法幫你,我自己也找不到……”“……白痴!”冥靈照樣憤怒的瞪他一眼,緋紅的臉上浮起羞窘和懊惱的神色,“我才不是自己想要跟你……我只是……很奇怪……不舒服……”低聲呻吟著倒在床上的少年其實異常性感,即使自認前面二十多年並沒有同性愛的傾向,司空願還是有些面紅心跳。但他每次都告誡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對方不僅身份特異,而且還記憶不清,司空家的祖訓是世世代代保護那株花……實際上就是要保護這個少年吧?他無法追溯這個祖訓的源頭,家族的歷史雖然曾經輝煌過,卻早已被更換不停的風雲和歲月所湮滅。那些在史書上留下過名字的祖先,連他這個後代也只能猜想著懷念,但無從得知歷史地真實和細節。可是不管怎樣。那個家訓是真實無誤世代相傳的,這個少年也已在活生生地出現他身邊。即使沒有那份家訓,他也不可能去傷害對方。他的爺爺、父親,還有他。三代人加在一起照顧了那株花六十多年。人地感情就是那樣,是靠時間來逐漸累積和疊加,對方雖然成為一個“人”還不到兩週,實際上卻已跟他相處了二十餘年。每每看著對方時,都有種奇怪的感覺。兼於陌生地吸引和熟悉的親切之間。還在低聲呻吟的少年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再一次用雙手抱住了頭,司空願關心地伸出手掌去幫對方揉按太陽穴,可這種親密的碰觸又讓對方發出另一種痛苦地聲音。“別……別碰我……我很熱……很難受……”少年眯著眼由下往上的看他,乾渴的眼神裡透出極致的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