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周圍安靜無比,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良久,她才低聲說道:&ldo;我的仇,要慢慢的報。現在將你殺死,就失去樂趣了……&rdo;太白無力地爬在地上,嘻嘻一笑,聲音又是溫柔又是愛憐。&ldo;我等你……&rdo;聲音到後面已是細不可聞,如同忽然斷了線一般。清瓷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向天邊那一彎新月。夜風習習,如同嗚咽,她的心亂成了一團,半晌無語。印星城內,玄武坐觀窺世鏡,忽地一驚,卻見一直紅光閃爍的鏡內此刻紅色漸漸變成了漆黑的色澤。滿眼只見根根漆黑的光線在鏡內翻卷,繚繞纏綿,看不見其源頭,也見不到其結尾。他微微蹙起了眉頭,&ldo;咦&rdo;了一聲。為何血紅之色會變做漆黑之色?是何兆頭?他連忙掐指仔細算來,立即算得太白正遭血光之劫!不用考慮都知道對太白下手的人是誰!只是血光之災中怎的還有女劫?莫非……?他倒抽了一口氣,立即從欄杆上站了起來!清瓷!她以自己為餌,引誘諸神上鉤麼?自從上次麝香山一戰,他一直就在想她究竟如何報復諸神,卻再也想不到是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法!她根本就不打算活下去麼?看那鏡中的漆黑光線,心魔的侵蝕已到了末期,一旦將心魔完全為己所用,死後則魂飛魄散,遍身成灰,連個影子也沒有的啊!玄武將手指放到唇邊,小小地咬了下去,心裡總是有一個小鉤子在鉤著他,隱隱發痛,卻又痛的不那麼張揚,只是一直如影隨形,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他必須承認,在自己心裡,清瓷擁有不一般的地位,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已經忘了。她要用一人之力顛覆神界,原本他只當作凡人女子的幻想而已。可是最近人界和妖界的異動卻讓他心驚,或許她當真可以做到。連他們四方神shou都不敢輕舉妄動的麝香山,他還真想看看如何墜落在她手裡。只是事關她的xg命,他卻無法這樣冷眼看著……他咬了咬下唇,忽地一手將那窺世鏡翻了過去,轉身就走進自己的臥房,提起白狐裘就走。粗大的辮子在身後甩了個漂亮的弧度,辮梢上繫著的黑色玉石打在案上的茶杯上,&ldo;叮&rdo;的一聲脆響。剛出了門,月色下中庭內卻站了一個人。及肩的漆黑長髮,在明亮的月光下看來泛著青幽幽的光澤。那人身量頗高,穿著一件寬大的青色袍子,背後畫有五彩祥雲圖,修身長腿,甚有氣勢。玄武一見他,愣了一下,張開口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卻聽那人低低地說道:&ldo;如此之夜,你要出印星城,去哪裡?&rdo;說著他轉過身來,只見他一雙眼睛澄若泉水,寒若星子,眼角微微上挑,長眉入鬢,那張臉在月光下竟是恍若天人,英氣難言。相比較玄武的清俊秀麗,他自是有另一種陽剛氣息,傲然不馴。此刻被他這樣冷冷地看著,連玄武都有些緊張。那人忽地彎起了唇角,淡然道:&ldo;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要去阻止那個女人麼?當初是誰說靜觀其行動,坐收漁利?現在又要反悔了?不要告訴我你看上那個凡人女子了。&rdo;玄武嘆了一聲,輕道:&ldo;青龍,就算你能讀懂別人心裡的想法,也請不要隨便說出來好麼?我好歹是四方神shou之長,這點尊重你也不給?&rdo;被叫做青龍的男子有些調皮地笑了,一笑起來,鼻子也微微皺了起來,頗有些慧黠的感覺。&ldo;你心裡面的聲音那麼大,我就是想裝做沒聽見也不行啊。&rdo;他頓了頓,忽地嚴肅了神qg,低聲道:&ldo;現在你真的要去?血光之災已經發生,女劫也在千年之前就種下了根苗。你去,無非做那個女人的pào灰而已,她的心裡誰都沒有,沒有感qg,沒有感激,她已經只懂得如何去恨了。吃力不討好的事qg,以前你不是最討厭去做的麼?&rdo;玄武嘆了一聲,轉身望向天頂那一彎新月,微笑道:&ldo;青龍,你這傢伙還真多管閒事。我們四方神shou一直對麝香山不滿,理由是什麼,你忘了麼?&rdo;青龍沉默了半晌,沒說話,卻聽玄武沉聲道:&ldo;就是因為他們玷汙了神這個尊貴的稱號!對於太白而言,血光之災也好,女劫也好,都是他自己招來的。他若沒有對清瓷動qg,她一個小小的凡人女子能做什麼事qg?充其量不過用那些血rou化出的花朵暫時迷惑那些五曜罷了!神是什麼?神是天地間最尊貴最聖潔的存在!就是真理的體現!神是不允許有猶豫的!動了qgyu也好,鄙視qgyu也好,一旦選擇了就要貫徹到底!我最看不慣那幫裝模做樣的五曜!肚子裡早就壞了,面子上還做出一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