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漸漸嚴肅起來。她皺著眉,低聲道:&ldo;清瓷,我知道你在記恨他們攻陷落伽城的事qg。可是你忘了麼?父親曾怎麼叮囑我們的?他要我們努力修煉,不要給落伽城丟臉!我們是落伽城的女兒!不能給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裡總是想著恨,怎麼能夠拋棄qgyu成為聖潔的神呢?今天還好大人們都不怎麼計較,你不想想萬一他們發難,你我還有出頭之日麼?你太天真了!&rdo;清瓷輕輕抬手捂住了絲竹的嘴,她湊近她的耳朵,輕聲道:&ldo;絲竹……什麼都不記得的人是你……你說要我們拋棄qgyu,qgyu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喜歡太白,你想成為神,這些還不叫qgyu麼?莫非向著神的就是正確的,凡是與他們背道而馳的就是罪惡的麼?&rdo;絲竹倒抽了一口氣,無言地看著清瓷幽深的眼,那裡面邪氣乍現,驚心動魄。卻聽她聲音低柔婉轉,如同耳語一般在她耳邊繚繞盤旋。&ldo;我從來也不想成為神,因為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yu望是錯誤罪惡的,我也不覺得神有什麼了不起。只是他們害了我,將我踏在腳底鄙夷,我便一定會報復回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無路可退……&rdo;她放開捂著絲竹嘴巴的手,對她淺淺微笑,一雙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絲竹急急地拉著她的袖子,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顫聲道:&ldo;清瓷……與神作對是會魂飛魄散的!當神……有什麼不好?落伽城的悲劇,也是父親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們……我們被送進了麝香山……是來償還罪惡的!也是神給我們的憐憫和希望!你……怎可心懷叵測試圖報復?!&rdo;清瓷沉聲道:&ldo;我何嘗需要什麼憐憫?我做了什麼錯事麼?絲竹,太好笑了,進麝香山八百年,你什麼都忘了!那場屠殺,那場征服……可是我沒忘!你信仰的神給了你希望,可他們給我的卻是家破人亡和絕望!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既然你將以前的事qg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說的也都忘了罷!如果你想安心修煉你所謂的神,那就忘了我說的一切!我從來也沒指望你會懂什麼。&rdo;絲竹渾身都在顫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曾經聰明慧黠的妹妹會變得如此決絕。她捉著她的袖子,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一堆話語擠在她的喉嚨裡,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這般大逆不道,要是給人發覺了,根本就是沒有任何商量餘地地剷除啊!她該怎麼辦?她要做什麼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qiáng烈衝動?清瓷嘆了一聲,幽幽撫上絲竹的臉,輕笑道:&ldo;你怕什麼?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會我的。看看你,盤絲的髮髻又亂了。&rdo;她替絲竹將頭髮理了理,然後笑道:&ldo;這樣才好,我們回去罷,後面還有要演奏的曲目呢!&rdo;說著她拉著絲竹就要走,卻覺一股頑固卻微弱的力道扯著自己的袖子,怎麼也不放手。她長嘆一聲,正要回頭勸解,卻又聽絲竹低聲道:&ldo;你若頑固不化一定要墮落,我……我便告訴太白大人!將你關入墜天獄!落伽城沒有你這種大逆不道的女兒!&rdo;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聽身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一個她夢裡都忘不了的清朗聲音在身後不到五尺的地方響了起來。&ldo;什麼關入墜天獄?你們倆不去後廳準備上臺奏樂,卻在這裡說什麼呢?&rdo;絲竹驚得僵住了身體,臉色忽紅忽白。清瓷面無表qg地轉過身來,直接對上了一雙漆黑莊嚴的眼,她恭敬地彎腰行禮,然後沉聲道:&ldo;見過太白大人。&rdo;絲竹急忙回過神來,猛地轉身行禮,回身之時,立即發覺她日思夜想的那個黑色身影,身上還穿著染滿塵埃和鮮血的盔甲,可是那雙寶相莊嚴,瑩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銳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顫,說不出是喜悅還是緊張,豔麗的紅暈頓時慢慢染上了她的臉頰,方才和清瓷發生的一切都拋到了九天之外。&ldo;見……見過太白……&rdo;她結巴的問候還沒有說完,便被太白揮手打斷。&ldo;好了,不用多禮。&rdo;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帶著某種疲憊卻滿足的神qg,淡然說道:&ldo;你們不是樂官麼?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