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王翼只覺自己彷彿也是給人用鐵索鎖了住,用盡酷刑拷打,全身都是血,痛之入骨。他戰慄著想喝上眼睛,卻怎麼也不能夠。清瓷捏著他的下巴,冷笑道:&ldo;你看到那個人了麼?那個有著駝背的老人!他就是因為一百年前與一個不服神界管束的妖相戀,所以被抓來了這裡感化!看到那個瞎了眼睛的女人麼?就是因為她的兒子信仰暗星,而她護著自己的兒子說了幾句叛逆的話語,就給神捉來了這裡感化!你看到了麼?看到了麼?!這些就是你們所謂的感化!還想再看麼?&rdo;他痛苦地呻吟,只覺彷彿給人又從冰水裡撈了出來放在火上焚燒,再也不能夠承受。&ldo;別說了……別說了……&rdo;他喃喃地念著,聲音破碎,可是那雙眼卻怎麼也沒辦法移開,繼續被迫地看著鐵窗裡那些不成人樣的凡人。&ldo;這就是你們聖潔的神做出來的事qg!將人生生折磨,死也不能夠!你還要仰慕麼?你還想逃避麼?你還不承認自己是有yu望的?你還以為神是高高在上拯救世人的麼?!別再做你那些可笑的chun秋大夢了!&rdo;鷹王翼給她bi到了絕境之上,滿眼的淚水,心裡亂成一團,如同冰和火一起來折磨他,忽冷忽熱,快要發瘋。他哭泣著,聲音破碎流離,如同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ldo;可是……可是我……我是真心的!我是真想做一個拯救世人的神!我……我與他們不一樣!&rdo;清瓷陡然大笑了起來,聲音慘厲如同鬼哭,&ldo;你是不一樣的?你憑什麼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你做了什麼?你救了誰?你當真以為自己聖潔到哪裡去了?!&rdo;鷹王翼哽咽著,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過去的一切都在眼前給揉碎了,撕裂了,崩潰了,焚燒了。洗玉臺的歌聲曼舞,楓樹林的煙霞籠罩,那些美景,那些高潔的信仰,全部都和眼前血腥可怕的鐵窗糅合在了一起,紛亂糾纏,攪得他一顆心幾乎要碎開來,痛苦到不能自己。&ldo;別說了……求求你……&rdo;他終於可以閉上眼睛,臉色慘白,兩顆淚水從他的眼角飛快地滑落,染溼了他身上曾經引以為傲的神官服。清瓷將他摔了開來,他如同破布一般跌爬在地上,身體沉重到幾乎不是自己的,完全動不了。她沒有說話,只攏了攏寬大的袖子,眼睛裡幽然無波,如同兩個漆黑的深淵。她也不看那個爬在地上jg神崩潰的鷹王翼,只微微側著頭,似乎正在想什麼。沉默了很久很久,鷹王翼才開了口,聲音沙啞還帶著哭音。&ldo;你……為什麼要找上我?我與你應該曾經並無糾葛才是……為什麼是我?!&rdo;他嘶吼著,如同受了重傷的láng,淒厲慘越。清瓷淡然道:&ldo;因為你眼睛裡有最單純的yu望,對qiáng大的力量渴求的yu望。你絲毫不懂得掩飾,卻還要一付自己是高貴的神的模樣。我便幫你一把,你不用太感激我。&rdo;鷹王翼忽然笑了起來,夾雜著哭聲,分外可怕。&ldo;好……好!算你狠!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也不會……&rdo;清瓷點了點頭,&ldo;那就永遠記得我罷,我叫清瓷,日後你想來報復我,只要我還活著,就隨時恭候。&rdo;她轉身就走,邊走邊笑,似乎暢快極了,卻又隱約有無邊的痛楚藏在裡面。周圍是一片模糊的灰色霧氣,什麼也看不清。空曠的野地裡,只有她暢快的笑聲與鷹王翼淒厲的吼聲混雜在一起,那一聲聲的&ldo;清瓷!&rdo;,如同最憤恨的詛咒,在空中不停的dàng漾飄浮。聲音漸漸不可聞,清瓷走了片刻,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輕輕捉起垂在胸前的一綹頭髮,放在手上慢慢把玩。半晌,她幽幽地開了口,&ldo;你一直在那裡看著,現在我離開了,你還不打算出來麼?&rdo;話音剛落,她身旁五尺的地方忽然白光一閃,一個穿著白色狐裘的清俊男子面無表qg地站在了她身邊,定定地看著她。清瓷悠然道:&ldo;你也看到了好東西,怎麼?沒有什麼感想麼?&rdo;玄武冷冷地看著她,好半天,才沉聲道:&ldo;我的感想?如果是我,立即就會殺了你!&rdo;清瓷哼了一聲,回頭瞥了他一眼,柔聲道:&ldo;殺了我?我隨時歡迎你來殺我。&rdo;玄武看了她半晌,忽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