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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林子裡探出一個腦袋來,四處看了半天,忽然見到鳳狄,腦袋立即縮了回去,笑道:&ldo;你朝思暮想的郎君就在外面呢,還不快出去找他!&rdo;跟著便是一陣笑鬧,那女孩將曼青用力推了出去,自己卻咯咯笑著跑了。曼青滿臉通紅地走到鳳狄面前,抬頭怯生生地看著他。他臉色極白,映著漆黑的林子,磊落分明。&ldo;師……師叔……你別生氣,我就私下說說……沒別的意思……我也不會讓你為難……&rdo;曼青喃喃解釋著,抬頭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只定定看著自己,胸口頓時跳得厲害起來,臉上也忍不住飛紅了。&ldo;師叔,你這次回來得好早,下次……什麼時候再走?&rdo;鳳狄沒有回答這嬌羞少女的問題。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浪潮,無法阻擋地,要將他從頭到腳吞噬掉。他猛然將她抱住,低頭不顧一切地吻下去,恨不得將她吃掉一樣。她纖細,柔弱,有一雙漆黑的眼,和她真像。 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鳳狄在唇間嚐到一絲血腥味,她的唇為他咬破了。他又猛然推開她,曼青渾身軟成了豆腐,站立不穩跪坐在地上,恍惚間只聽他匆匆說了聲:&ldo;抱歉!&rdo;再定睛去看,他已經消失了,像一個幻象,一場短暫的夢。胡砂醒來的時候,心情出奇的好,好得簡直離譜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白紙小人一號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頭,老氣橫秋地拿眼看她:&ldo;芳準有急事出門了,託我們幾個照顧你兩天。&rdo;胡砂慢吞吞坐起來,只覺腦門子一跳一跳的疼。她捂住額頭喃喃道:&ldo;我……醉了?睡了多久?大師兄回來了嗎?&rdo;一號丫頭搖頭:&ldo;我不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芳準抱著你進屋,還吩咐我照看你幾天,笑眯眯的,心情很好。&rdo;胡砂心頭一陣猛跳,好像曾經發生過什麼重要的事,她卻偏偏想不起來,只是莫名其妙覺得很高興,很圓滿,雖然因為醉酒腦袋很疼,心裡卻幸福至極。&ldo;師父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嗎?&rdo;胡砂起身穿鞋,一面問著。一號丫頭給她端水過來洗臉,道:&ldo;我不知道,應當要過幾天。&rdo;她忙完自己該做的事,便砰地一下恢復成白紙小人的模樣,一句話也不願多說。胡砂只得把她摺好放進懷裡,一面搖頭嘆氣:白紙小人一號脾氣真古怪。因為芳準經常一聲招呼不打就出門,胡砂早已習慣,也不當一回事,稍稍梳洗一番,出來找了一圈,果然不見鳳狄,只有小乖無精打采地躺在屋頂上打盹。上次鳳儀的作為將它的粉紅少女心踐踏了個粉碎,它不肯吃東西,只是對花流淚、對月長嘆。胡砂覺得自己不便去打擾它的傷感情緒,又因著頭疼欲裂,索性在杏花樹下一坐,入定凝思。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卻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面,她雙頰嫣紅似火,像柔軟的藤蔓,緊緊纏著芳準,仿若一隻剛成熟的小妖精,花朵般的嬌美可喜。芳準修長的手指順著她一頭烏髮眷戀地劃下來,最後挑起一綹,放去唇邊輕輕一吻。神魂顛倒。胡砂被嚇出一身冷汗,猛然睜開眼,只覺一顆心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般。她再也坐不住,索性又站起來,在杏花林裡沒頭蒼蠅似的轉來轉去,心中一陣狂喜,又是一陣迷惘。只怕那是美夢一場,更怕那不是夢,是真的。繞了半天,抬頭一看,她竟下意識地走到了芳準的茅屋前。平日裡他是不鎖門的,如今出門在外,大門也不過虛掩著。她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催促她:快離開,快離開!師父的房間也是你能擅自進去的嗎?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像是被蠱惑一般,慢慢抬手,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一室陽光。他的屋子與他這個人一樣,乾淨清雅,沒有任何奢華富麗的裝飾。窗前放著一張書案,並筆墨紙硯,還有一隻土陶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枝鮮豔的杏花。另一面是他的床,蓮青色的被褥,沒疊好,枕頭也搭了半邊出來,他儼然是個懶仙。床頭放著藤箱,上面還支著一個衣架,掛著一件他常穿的外袍。胡砂放輕腳步,明明屋裡沒有人,整座山也沒人,只有她一個,她卻像做了壞事一樣的心虛,生怕為人發覺心中那秘密似的。躡手躡腳走到書案旁,上面用銅紙鎮壓著一疊玉版紙,有他的墨跡。他的字跡與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一筆一畫像是刻上去的,極為剛硬。胡砂移開紙鎮,將那疊紙拿起來,一張一張慢慢抽看。紙上或是詩詞,或是隨筆作畫,撲面而來一陣悠閒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