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最後的那個三巨頭吧?是叫做……什麼?她忘了。淨砂回過神之後,才發覺自己現在站在一個很普通的房間裡,看上去就像賓館的套房,只不過chuáng單和窗簾都是深沉的暗紅色。 落地的大窗戶外,殘陽如血,彷彿被人撕裂開的肌膚,還沒來得及流血,卻暈著一片一片曖昧妖豔的紅。天邊是一種紅與藍黑的混合,最後蔓延出一種危險的橙和暗huáng。窗外有幾排連在一起的極高的大廈,點點燈火彷彿天上的星子。這是一幅極熟悉又極陌生的景色,她一時竟怔住,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門外有一陣喧譁,歐陽的聲音隱約傳進來,她走過去,開啟了門。歐陽有些惱怒地看著滿地糊爛的飯菜,剛剛才從這家服務態度奇差的旅館買來的晚飯,現在居然被一個走路不長眼睛的混蛋弄砸了!他的脾氣本就不好,加上對淨砂的愧疚和擔心,又進了這家妖眼看人低的狗屁旅館,一時按捺不住火氣,一把抓起那人的領口,幾乎將他從地上提起來。&ldo;你眼睛給屎糊住啦?!走路不看人的麼?!&rdo;他厲聲說著,將手上的那人搖來搖去。那人給他晃得好象人偶一般,手忙腳亂地扶住快要掉下來的玻璃瓶底一般的眼鏡,賠笑道:&ldo;對不起啦,是在下的錯,先生要是不嫌棄,在下出錢賠您一頓好飯菜可好?&rdo;那人連聲這樣嚷嚷,他穿著一身有些邋遢的白衣服,灰白的頭髮半長不短地掛在脖子上,面目被厚大的眼鏡遮去大半,不過下巴尖尖的,額頭也飽滿,想來相貌不至過惡。他手裡還抓著一本厚厚的書,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邊角都捲了起來,顯然看的人用心之極。或許剛才是因為看書太入神,才會和端著飯菜的歐陽撞在一起的。&ldo;你賠?!你怎麼賠?!你倒是給我說說!&rdo;&ldo;在下正好還沒吃飯……如果先生您不嫌棄,和在下一起用可好?&rdo;&ldo;不要!你給我下去重買!&rdo;&ldo;可是……可是在下今天的看書任務還沒……&rdo;&ldo;我管你!&rdo;&ldo;可是先生您……您能不能不要晃了……在下有些貧血……&rdo;&ldo;我管你!&rdo;&ldo;……&rdo;兩個人正在房門口糾纏不清,房門突然開了。淨砂靜靜看著門口兩個爭執的大男人,面無表qg,眼睛如同冰冷的水,只在那人臉上撩了一下,便再也不看他。&ldo;歐陽,這裡是什麼地方?&rdo;她輕聲問著,由於攀越冰之原太過辛苦,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倒為她增添了一些柔弱的嬌態。歐陽有些窘迫,悄悄放開了那人,咳了一聲走過去,故做冷漠地問道:&ldo;你沒事了吧?這裡是沙駝市的一家旅館,你已經昏睡了兩天。現在如何?能走了麼?&rdo;淨砂點了點頭,&ldo;麻煩你了,明天早上,我們就買火車票去沉桑吧。&rdo;歐陽瞥了一眼地上亂七八糟的飯菜,還有些憤憤地,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這才跟著淨砂進房間。正要關門,那人卻突然衝過來一手卡住了他的動作!&ldo;等……等一下!&rdo;他急急叫了起來,眼鏡都從鼻子上滑了下來,露出一雙豔豔如火,晶瑩美麗的紅色眼睛。歐陽愣了一下,有些被那人出乎意料的清俊秀雅震住。戴著厚厚的眼鏡所以剛才沒看出來,這人……年輕得異常。那人又手忙腳亂地扶好眼鏡,這才開口,&ldo;方才……在下一時疏忽撞翻了兩位的晚飯。作為補償,今晚在下請兩位去樓下餐廳吃吧,也給在下一個贖罪的機會。&rdo;他這樣說著,但即使隔著厚厚的眼鏡片,淨砂都能感覺那人的眼神直直地砸向自己。那不是惡意的感覺,卻很有一點讓她愕然的壓力。這個人,似乎不是簡單的路人甲啊。&ldo;還有,在下方才聽二位說要去沉桑。真是太巧了!在下原本也打算明日一早去那裡,如不介意,我們結伴同行如何?一路上也有個照應。說起來,在下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呢,心裡總是沒底,好在遇到二位,真是大幸……&rdo;&ldo;好吧,一起走便一起走。&rdo;淨砂打斷他神經質的滔滔不絕,有些無法忍耐地揉了揉額頭。他簡直比加穆還能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法討厭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