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裡,他額頭上一道細細的紅痕滑下,是受傷了。狐七一把抓住鬼八的肩膀,急道:&ldo;鬼八!你痛嗎?傷口痛不痛?&rdo;鬼八隻道她為自己擔心,搖了搖頭,誰知狐七大叫了起來,&ldo;果然不痛!我果然在做夢!天啊!南崎怎麼可能有這種地方!&rdo;他哭笑不得,gān脆用力掐了她一把,不等她大叫就笑道:&ldo;痛嗎?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做夢?&rdo;狐七捂住被掐的胳膊,終於如夢初醒。她從水裡站了起來,身上的皮襖吸足了水,重得要死。潭水是熱的,而且有風chui在身上也不覺得冷,這麼一會功夫,狐七已經熱得慌。她脫下皮襖,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子,喃喃道:&ldo;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我們竟然到了仙境?&rdo;鬼八忙著把喝足了水的荷包放在岸上,好在裡面銀票不多,都是金葉子和碎銀子,他一面把溼透的銀票攤在石頭上晾gān,一面道:&ldo;世上哪裡有仙境!這裡地勢低,地氣熱,所以潭水是熱的,花樹也能四季常開。看花樹排的有條有理,這裡一定有人住,咱們還是要小心些。&rdo;他剛說完,狐七就蹲在了他身前,捧著他的腦袋左右看了看,點頭道:&ldo;還好,只是擦傷。你現在還覺得難過麼?腳痛嗎?還想咳嗽麼?&rdo;鬼八搖了搖頭,&ldo;腳是痛的,可是……好像沒發燒了。大概是這裡比較溫暖的緣故吧。我說過自己沒那麼嬌貴!你偏偏喜歡大驚小怪!&rdo;狐七取出蠱蟲替他治療額頭和腳踝上的傷,然後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道:&ldo;還是有點低燒啊。我沒帶藥過來……咱們先在這裡歇一會,你好好睡一覺,養足了jg神再走。&rdo;鬼八搖了搖頭,&ldo;這裡不知是什麼陌生地方,只怕還有危險,不能鬆懈……&rdo;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狐七拉著躺了下來,水花亂濺。狐七把自己溼淋淋的皮襖摺疊起來放在岸上,扶著鬼八把腦袋枕上去,輕道:&ldo;有我在,不用怕。你安心睡覺,我把包袱裡的衣服晾gān,等你醒了換上gān衣服,咱們才好離開。&rdo;鬼八扭不過她,只得乖乖聽話,半躺在水潭裡,枕著她的皮襖。他眯起眼睛,靜靜看著狐七把包袱裡的衣服掛在樹上晾gān,半晌,他忽然輕道:&ldo;狐七,你說的對。景色美不美,果然是看人心。現在我覺得這裡真的是漂亮極了。&rdo; 狐七嘿嘿一笑,回頭看他,他卻已經閉上眼睛,沉沉睡去。這一覺睡得極香甜,他竟然一個夢也沒做,醒來之後只覺遍體舒泰,溫暖之極。這時天色已然大亮,身後的瀑布叮叮咚咚響著,狐七卻已經不在水潭裡了。他有些心慌,急忙坐起來,一轉頭,卻見狐七穿著一身黑衣,連發帶也換成了黑色的。她背對著他,面朝東恭恭敬敬地跪著,背挺得筆直,手裡拈著三根拇指粗細的黑色香。鬼八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古怪的香,它燃燒的時候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青煙裊裊上升盤旋,經久不散。狐七待那三支香燒到一半的時候,輕輕將它們cha在土裡,然後她俯首叩頭,恭恭敬敬地連叩三次,最後一次起來的時候,拍了拍手,輕道:&ldo;惡邪退散,祥瑞永隨。&rdo;鬼八從來沒見過這種古怪的類似儀式的東西,她做起來是那樣嚴肅認真,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神秘色彩。那是他只聽說過,卻從未接觸過的陌生領域。鬼八張開嘴正要問,狐七卻已經轉身。她面上沒有一絲平時嘻笑的神色,反倒十分嚴肅深沉。鬼八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卻聽她說道:&ldo;鬼八,從今天開始,咱們要戒葷腥七日。&rdo;&ldo;怎麼……?&rdo;鬼八不明所以。狐七輕道:&ldo;我只顧著趕路,差點把這個重要的日子給忘了。今天開始,是老闆的特殊時期,每年這個時候,咱們都要替她燒織輝糙作成的蠱香。明年你正式成了老闆的人,也要記住。&rdo;11織輝糙她說的很認真,每個字鬼八都明白,但放在一起他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織輝糙是什麼?特殊時期又是什麼?但他還沒來的及問,狐七的臉色忽然一沉,倏地閃身將他護在身後,緊緊盯著那片花樹林,低聲道:&ldo;好像有人來了。&rdo;話音剛落,卻聽幾個女子的嘻笑聲傳來,花樹林裡影影綽綽,走出幾個服飾古老,長髮蜿蜒的年輕女子,雙方打了個照面,都愣住了。狐七和鬼八的眼珠子順著她們漆黑柔順的長髮滑下來,滑滑滑,一直滑到她們異常寬大的袖子上,再滑滑滑,滑到頎長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