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瞧著他露出擔憂的神色,心底微松,這人不管是不是裝的至少有再認真為王府考慮。
沒有一味的堅持自己的意見,轉而問道:“你怎麼會想到,接受縣令的意見?”
陳管事給兩人倒了茶,想到當時的情景輕輕嘆了口氣:“實在是迫不得已。”
“西地剛亂的那會兒,最窮兇極惡的一批根本不管不顧,衝進糧店就是一頓打砸搶,縣令大人顧不過來,自然是先保護那些聽話的糧鋪。”
“我們糧鋪在他沒有哄抬糧價,直接成為官府重點保護物件,縣令拿我們做例子,要求其他糧鋪也把價格降下來,那些人哪裡願意。”
“後來縣令直接不管了,將兵力全調來保護我們店鋪。”
林暖暖聽得驚訝,問道:“這縣令是誰?”
要知道能做糧食生意的糧鋪背後多多少少都有些勢力,他這樣直接放棄的處理方式,很可能激化矛盾。
陳管事笑著道:“是京城來的,說來郡主應該也認識。”
“鎮國將軍家的趙子規。”
林暖暖一愣,沒想到會是他。
趙子規算是鎮國將軍家的另類,從小不喜歡舞槍弄棒,整日裡端著本書,偏他又是家中嫡長子,應該繼承家業,可一個武將窩裡出來個文曲星,鎮國將軍自然不高興。
他們靠武將發家,若是貿然往文臣走,難免惹上面人猜忌。
好在鎮國將軍府那時候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趙子規又為了表示堅決,選擇科考入仕,成績斐然,得了榜眼不說,沒入翰林,選擇外放的官職。
只是沒想到來西地做了縣令。
趙子規雖然半脫離鎮國將軍府,但嫡長子的身份,加上是目前看來最有出息的那個,鎮國將軍府多少會幫他撐著,自然比較有底氣。
“有空我去拜會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收回這個命令。”
糧食自己定然是要賣的,但趙子規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好歹都是京城人,有份面子情在。
陳管事心底一鬆,沒打算對著幹就行,他端起一杯茶,剛準備入口,就聽見心裡給評價有點靠譜的林暖暖,道:“之前小二哥外面攔住了個人,是位身材修長,溫文爾雅的公子,若是下回再來,記得幫我打聽打聽。”
“啊?”陳管事嘴裡一口水差點噴出去。
看向林暖暖的目光古怪起來,才想說郡主也沒京裡說的那般不靠譜,結果轉頭就來打聽俊秀公子了?
關鍵是郡主不是成婚了?
夫君還在他院裡住著,就玩得這麼花?
林暖暖滿頭黑線的解釋道:“陳管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覺得這位公子目的不純。”
陳管事一臉無語,想不通為什麼明知他目的不純還要關注,直接打發走不行麼?
林暖暖嘆了口氣,那人瞧著溫文爾雅,那小心眼子多的能做蜂窩,這樣的人突然找來,定是抱有目的。
那個叫齊舜的,真是把人當傻子耍,從江南獨身來到西地,路上甚至丟了盤纏,連飯都吃不上,還能維持現在的乾淨整潔,實在很難不叫人懷疑。
陳管事和徐雅樂不知道林暖暖的想法,一個替顧青巖產生了危機感,一個是替顧青巖不值,倒是不約而同對那個公子上了心。
勉強算得上殊途同歸。
“陳管事,儘量套話,我們的資訊少透露,記得這點就行。”林暖暖說完,站起身道:“能幫我給縣令遞給拜訪帖子?”
陳管事知道她要走了,站起身來到:“這個好說,一會我就去給拜訪他順便幫您約個時間。”
趙子規算是個有作為幹實事的縣令,自從災情發生以來,每日都忙得腳不沾地,是為數不多的好官。
他忙起來有時連府衙都不回,要約他還真要等他得空。
林暖暖頷首:“我回去等陳管事訊息。”
親自將兩人送到門口,陳管事找到小二,轉達林暖暖的意思,小二哥一愣,撓頭答應下來。
流民都被阻在城外,街道上雖然冷清,賣的東西也少,林暖暖一路走來,在一家燒餅鋪子給家裡幾人買了幾張。
正打算付錢時,一個黑漆漆的小手悄悄摸上了她的餅子,林暖暖一低頭,對上一雙衝忙防備的大眼睛。
那孩子見她發現,飛快的抓過餅子扭頭就跑。
攤主氣的大喉道:“該死的乞兒,竟敢偷我的餅!”
說完就擼起袖子準備追去,林暖暖嫌耽誤事,道:“別追了,幫我把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