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澄砂,你終於醒了。&rdo;同樣是一個柔和的聲音,卻讓她本能地打個寒顫,緩緩轉頭看過去,就見白虎坐在chuáng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ldo;我……&rdo;她想說話,卻覺得嗓子gān得冒火,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劇烈咳嗽起來。白虎拍著她的背,遞過去一杯冷茶,輕道:&ldo;你染了風寒,高燒發了兩天。現在覺得好些了麼?&rdo;澄砂一口氣把茶喝gān,又喘了幾聲,才冷道:&ldo;如果你馬上給我滾出去,我會覺得更好。&rdo;‐‐心有餘而力不足,原來竟是這般安靜,這般絕望的感覺。白虎出乎意料一點都沒有惱怒,他往後靠了靠,環起胳膊,淡淡地凝視她。澄砂捏緊手裡的杯子,忽然用力將它砸去地上,碎片濺了開來,發出巨大的聲響。&ldo;你給我滾!&rdo;她厲聲喝著,或許是花了太大的勁,眼前金星登時亂蹦,眩暈的感覺再度襲上,她身子晃了一下,飛快倒了回去。白虎既沒有扶她,也沒有驚慌,只是默默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他緩緩彎下腰,將茶杯的碎片一塊塊撿了起來,輕聲道:&ldo;寶欽烏丹坊的白瓷杯子,價值連城。你這一砸,裡面的銀子,足夠凡間的普通農戶一家三四口過上三年快活日子了。&rdo;&ldo;澄砂,你是個缺點太多的人。&rdo;他說,慢條斯理地,&ldo;你的脾氣太壞,眼光太淺,不知悔改,大手大腳,敗家,固執,任xg,單純,衝動……&rdo;沒等他念完,澄砂就猛地坐了起來,這一次,chuáng上的被子和枕頭飛了出來,呼地一下砸過來。白虎身體微微一偏,被子和枕頭就掉在了地上,染上大片huáng色的茶水。她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ldo;你今天是專門來數落我的嗎?!是不是gān脆讓我病死掉了就稱你的心?!你這個敗類!&rdo;白虎微微一笑,輕道:&ldo;還能罵人,澄砂你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可愛。&rdo;他垂下眼睛,聲音裡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膩,好似誘惑,&ldo;你那麼多缺點,真是討厭。可是在我看來,那些缺點,卻比世界上所有優點加在一起還要讓我喜歡。&rdo;澄砂冷笑一聲,&ldo;怎麼,硬的用過了就來軟的?又要開始用你的美色來引誘女人?&rdo;白虎搖了搖頭,&ldo;對了,你的缺點還有一條,疑心病。&rdo;澄砂覺得自己根本就是被這個人耍猴般地玩弄,心底忽然燃起一股不可理喻的怒氣,與往日完全不同,彷彿自尊被侮ru了一般的狂bào。她抿起唇,神色冷了下來,雙眸之中陡然銳利起來。這種帶著威嚴的憤怒,讓白虎有些吃驚,就聽她冷道:&ldo;我只數五下,你再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rdo;白虎頓了一會,她已經數到了三。他苦笑一聲,只好站起來,卻不轉身,面對著她倒退了出去。一直退到了門邊,他輕輕說道:&ldo;風寒剛好,別再著涼了。我去吩咐女宿給你多加兩chuáng新被褥。這幾天沒什麼事qg,你就好好休息吧。紋瀑這裡的風景不錯,等你大好了,出去多看看。別忘了,這是你的天下。&rdo;門終於悄悄合上,澄砂整個人虛脫一般,癱在chuáng上。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地看著頭頂的帳子,血紅的瞳仁緩慢卻堅決地搏動著。門外,一直在暗處守侯的奎宿急急奔出,飛快扶住面色慘白的白虎,著手處卻是一片溫熱的濡溼。他嚇得幾乎要叫出來,喉頭不住滾動。&ldo;白虎大人……!&rdo;他低聲地,焦急地喊了起來。&ldo;噤聲!&rdo;白虎斥著,死死捉住他的胳膊,整個人虛弱地靠在他身上,瑟瑟發抖。半晌,他緩過了氣,才虛弱地說道:&ldo;參宿……他怎麼樣了?&rdo;奎宿面上飛快掠過一絲沉痛,哽咽道:&ldo;他……不只胸口上中了辰星的一劍,還被火神修羅的神火直接擊中要害,一刻前剛剛……魂飛魄散……&rdo;白虎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背上的傷口幾乎要裂開,好象有一根鞭子在抽著他,痛到渾身是汗。在這種劇烈的痛楚下,他的思緒卻漸漸冷靜下來,心裡一點聲音都沒有,他不知道那是空dong還是冷酷,他分不清。奎宿見他背後的衣裳幾乎被血水浸透,不由驚恐萬狀,顫聲道:&ldo;大人……您的傷……!我馬上去叫胃宿!&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