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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果我說我真是妖,你該怎麼辦?&rdo;他這樣冷冷地問她。她愣了一下,然後兩隻眼睛眯了起來。&ldo;那你是什麼妖?&rdo;她反問。&ldo;我是蛇妖,我叫huáng泉。&rdo;她一個人呆呆地坐在chuáng上,回想著昨天晚上那個人說的話。他說他真的是妖,蛇妖,他叫huáng泉。然後他就平空消失了,真的消失了,就在她眼前。她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捉,卻只捉到chun夜微寒的空氣。他就那樣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滿院的銀色月光,和那棵孤獨的月桂樹。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一般,那曲憂傷的幽然,那個天人一樣的男子,那雙泛著鮮豔色澤的紅色眼睛。世上原來果真有妖。她想了半天,得出了這個結論。什麼時候,她還可以再見他?妖當真都是來得突然,走得也突然麼?她記得,第一次初見還是在白雪皚皚的冬天了。大年初二,白天和姐姐們偷偷出門逛了許久,買了一堆小玩意。回來後又在中庭那裡堆了個雪人,她還特地在那個可愛的雪人頭上cha了一朵自己的珠花,因為姐姐們都說那個雪人胖乎乎的樣子很像她穿著厚實裘皮的模樣。晚上她本來累得不行,上了chuáng就馬上發暈了起來,立即就要睡著。chuáng前的爐火溫暖而明亮,她舒服得幾乎要和被褥扭成一團,恨不得陷進chuáng裡去。隱約聽到外面有笛子的聲音,嫋嫋不絕,絲絲縷縷地鑽進她耳朵裡。她本不想去管,估計是爹爹請來了什麼樂伶在前庭那裡祝賀新chun。可是聽著聽著卻漸漸不困了。笛聲傳到她耳朵裡時已經很細微,卻音調清晰,婉轉清越。她不由有些讚歎,爹爹從哪裡請來這麼好的樂伶?前面姐姐她們一定正和爹爹熱鬧著呢!她也要去!起身換上家常的月白裙子,外面隨便披了一件貂皮的披風。就這麼歡喜著衝出了房門往前庭跑過去。跑在青石迴廊上,她漸漸發覺有些不對勁。前庭那裡一點光亮都沒有,而且笛聲也不是從前庭那裡傳來的。她有些遲疑,放緩了腳步,走到中庭,才發現一個穿著銀色衣裳的男子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根碧綠的笛子,幽幽地chui著。他的身段很高,一身的銀白幾乎要和庭院裡的雪化為一體。沒有月光,卻有雪色。他的頭髮很長,泛著墨綠的光彩。她只能看到他的側面,睫毛秀長,鼻樑挺直,似乎是個俊美的年輕男子。他的衣裳看上去很單薄,難道不冷麼?眼看他站得挺拔,似乎也不見冷得哆嗦。她不由有些可憐起來。莫非是沒錢買冬衣麼?或許是府裡的下人,卻chui得一手好笛子,當真可惜了他的天賦。她走了過去,張開嘴,隨著她的說話聲,立即有濃密的白霧噴了出來。&ldo;你是誰?怎麼大半夜的在這裡一個人chui笛子?&rdo;譁,好冷!她露在外面的臉和手都有結冰的感覺了!走近些看,這個人居然還穿著夏天的衣裳!她甚至清楚的看到他的鞋子上因為站的時間過長而結的冰霜。好可憐!那個人似乎很驚訝,急忙回了頭,她立即看到了一張俊美如天人的臉!老天啊,這個人……她呆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狹長的眼睛也看著她,似乎沒什麼表qg,過了好半天才低聲道:&ldo;你能聽見我的笛聲?&rdo;他的笛聲凡人根本不可能聽到的啊!這個凡人的小丫頭怎麼會聽見的?她點頭,&ldo;當然能聽見!這裡是中庭啊,你這樣三更半夜的chui笛子,不怕我爹爹出來斥責你?&rdo;他將笛子放回了袖子裡,淡然道:&ldo;如此真是抱歉,我先告退了。&rdo;他居然轉身就要走,她急忙追了上去,急問道:&ldo;你是誰?我家的下人麼?你剛才chui的是什麼曲子?很好聽啊!&rdo; 他轉頭看她,眼裡有了一些微微的笑意。&ldo;我是這裡的下人,剛才我chui的是幽然,很古老的曲子。&rdo;他騙人!他根本不是什麼下人!他分明是妖!居然騙了她好幾個月!她坐在chuáng上,有些生氣地揪著被子。忽然想到他安靜看她的模樣,卻又軟了下來。從來沒有人那樣看過她。沒有帶著醜陋的yu望的,沒有帶著算計的,沒有帶著或羨慕或妒忌的。他只是單純的看她。並不是很溫柔的眼神,也並沒有什麼纏綿悱惻。可那樣很純粹的視線卻讓她很舒服,他從她身上並不想得到什麼。她都知道的。她美麗的容貌,顯赫的家世,在他眼裡都沒有影子。他只是單純地看著她,看著她這個叫秦四的二八芳華的女子。她忽然希望他可以對她有所求,希望自己在這個妖的眼中還算是個美麗的女子,希望自己在他眼裡還算是個可愛的人。她希望……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