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雲驊靈巧地讓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垂首停在空中等待長車過去。靈shou對這種清淨高貴的氣息有本能的順從反應。長車緩緩駛來,停在辛湄身邊,白色的竹簾被一隻修長的手卷上去,車內穿皂衣的年輕男子把腦袋探出來,對她友好一笑。這個人……好像是有狐一族的什麼大僧侶吧?辛湄好奇地看著他,他也好奇地看過來,兩人對望了半天,他終於又笑了。&ldo;噯,這位美貌的姑娘。&rdo;他開口,聲音溫柔,語調卻輕浮,&ldo;我餓了,給我一盒月餅成不?&rdo;……氣派非凡的長車,非凡氣派的極樂鳥,然後,停下來,居然只是問她要一盒月餅。辛湄一頭霧水地遞給他一盒果仁餡的,他卻搖頭,眼冒綠光:&ldo;要rou餡的。&rdo;……這是什麼僧侶啊,居然還吃rou!換了一盒rou餡月餅給他,竹簾子又放下去了,那人的聲音從車內傳來:&ldo;多謝,你真是漂亮又好心。&rdo;極樂鳥又開始鳴唱,長車繼續逆風而去,辛湄抓了抓腦袋,拍拍烈雲驊的脖子:&ldo;好了,我們也走,趕緊的,去皇陵。&rdo;自從陸千喬醒來之後,皇陵的雲霧陣又重新架上了,大小妖怪們撤離地宮,重新回到青山綠水的地面,皇陵一改當日的頹敗,又恢復了以往的桃紅柳綠,鳥語花香。斯蘭不見人影,映蓮在池塘裡睡午覺,桃果果和弟弟在鬼氣森森的杏花林裡玩捉迷藏‐‐看樣子,陸千喬還沒來過這裡。辛湄把烈雲驊拴在外面吃糙,自己悄悄潛進趙官人的小山dong,他果然又扎著塊白色頭巾在奮筆疾書,一邊寫一邊哭,眼淚順著鬍鬚往下滴。&ldo;噢,姑娘你來啦!&rdo;他擤了一把鼻涕,抬頭望見辛湄,含淚的雙眼登時亮了,&ldo;快來快來!我正寫到你與將軍初相遇,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rdo;呃,她和陸千喬初相遇?好像……好像是在一個寂靜的夜裡,她抽暈了桃果果,然後陸千喬打了她一掌……嗯,確實是天雷勾動地火。拿起趙官人遞過來的戲本子,卻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道:【那一眼,正如千帆過盡大làng淘沙只為你;那一眼,正是弱水三千我取一瓢只有你;那一眼,彷彿三生石上書寫緣分我和你……】她默然把本子放回去,為難地看著趙官人殷切的眼神,想了很久,才開口:&ldo;那一眼,其實我什麼也沒看清……&rdo;就知道是個男人,而且這男人還打她,搶她的靈shou,她只想抽飛他。趙官人連連哀嘆:&ldo;怎麼能這樣!一見生qg再jian鍾qg才有看點啊!&rdo;&ldo;……反正我和他本來也沒什麼看點,陸千喬總是把我當小孩子吧?我又不是他女兒。&rdo;她這話說得大是幽怨,與往日的跳脫明麗截然不同,趙官人察言觀色一番,立即端出知心大叔的模樣,坐在對面柔聲問她:&ldo;辛姑娘,你和將軍鬧彆扭了?&rdo;辛湄把月餅放桌上:&ldo;沒有,我是給你們送月餅的。&rdo;&ldo;心裡有不舒服就要說出來,不然小事就變成大事,越鬧越不可收拾。&rdo;她想了想,撅嘴道:&ldo;我們一點都不像真正的夫妻,每次我一碰他,他就用捆妖索捆我。而且,我們明明已經成親了,他偏不承認,還要再來一次,làng費時間,故意推脫。&rdo;……將軍啊,戰鬼一族在男女方面是挺笨拙的,但你也不能笨成這樣啊!趙官人恨鐵不成鋼地搖頭。&ldo;辛姑娘,將軍雖然掛著將軍的名號,但他本身是戰鬼一族的人,對瓊國那個皇帝根本沒什麼忠心的,所以皇帝賜婚對他來說和狗屁差不多。他不承認賜婚,偏要親自提親再娶你一次,其實恰好證明他心裡有你,把你正正經經當做一個需要尊重的女子來看待。&rdo;辛湄沉默了,片刻,低聲道:&ldo;我知道。&rdo;&ldo;你也有不知道的。戰鬼一族自古侍奉天神,向來保守古板,沒有成婚便行男女之事,視為苟且。他不碰你,是敬重,並非輕視。&rdo;她繼續沉默。趙官人清清嗓子:&ldo;你看將軍外表好像挺貼心挺細緻的,他其實粗魯的很,自小爹不疼娘不愛,也沒人教他怎樣和姑娘相處,平日裡不是冷臉就是走人。捆妖索什麼的,也是他沒想到那一層而已。你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說一次,將軍肯定懂的。人長著嘴就是要說話的,兩個人之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