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下次再遇到,我會當作不認識你。&rdo;他揭開帳子便要跳下去。伊chun從後面拽住他的袖子。&ldo;我不走。&rdo;她說。舒雋低頭看她,伊chun與他對望良久,靜靜說:&ldo;我說了,不走。&rdo;他忽然動了一下,抬手抱住她的脖子,只覺心中qgcháo不可抑止,要把心臟都沖垮似的。繡著蔥蘭的帳子合上了,阻絕所有閃爍的光線。他在耳邊呢喃許多聽不清的話語,纏綿而且細膩,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漸漸往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伊chun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尾魚,在溫暖的水域裡努力往前遊,遊啊遊,時而翻滾,時而輾轉,停不下來,不能停下,他在後面緊貼著追隨。終於還是被他尖利的牙齒咬住,疼得渾身顫抖,鮮血汩汩流出。伊chun兩隻手在凌亂的chuáng單上扭曲擺動,痛苦地深呼吸。想要敞開所有接納他,並不是容易的事,她好像還接納了某種銳利足以令她鮮血淋漓的東西。到底忍不住大叫起來,好像快哭了。舒雋雙手捧住她亂晃的腦袋,深深吻下去,他們是如此貼近,每一寸都完美契合,連身體最深處的脈搏都貼緊而灼灼跳動,像是在放肆地高吼不願離開,不要撤退。實在禁不住,他稍稍動了一下,她反應極qiáng烈,用力揪住他的頭髮,顫聲道:&ldo;別……別動!&rdo;唇又緊緊貼在一起,舌尖流連對方每一寸細微而柔軟的線條,彼此糾結,纏繞不休。她汗溼的腿在他身體曲線上彷徨不安,足尖偶爾繃緊,像是不知所措。幸好他顧全了那一點小小尷尬,用手替她矇住眼睛,好教她看不見huáng昏餘暉中這一幕抵死纏綿的場景。伊chun只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一陣比一陣qiáng烈,心臟像是要跳出喉嚨,不受自己控制。她忽然用力抱住他,像是抱住一根救命木頭,狂風bào雨,她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只有一遍一遍低聲叫他的名字。火燒雲的天空終於漸漸褪色,變成淡淡一抹紅。豔到極致方轉淡。她永生也忘不了那片淡紅的天空。極度疲憊的時候,伊chun陷入半暈半睡中不能自拔。舒雋緊緊抱著她,低聲說了許多許多話,她只是聽不清,覺得很熱,汗水早已把chuáng單打溼,睡在上面非常不舒服。他身上的汗落在她胸前背後,像是下了一場滾燙的雨。他熱qg如火,他纏綿不休。伊chun卻覺得所有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遠,眼前微薄的光明漸漸消失在無窮無盡的黑暗裡。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桃花還沒開,後山桃林是光禿禿的枝椏,雨水從上面滾落,晶瑩剔透。楊慎坐在桃樹下望著她微微笑。他長大了,頭髮全部束在後面,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還是笑得像個壞蛋,邪裡邪氣的。伊chun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拍拍身邊的石頭,輕聲說:&ldo;坐。好久不見,你好嗎?&rdo;他就坐在她身邊,衣服整潔gān淨,再沒有亂七八糟的補丁,笑得容光煥發。她低聲道:&ldo;你家人將你照顧得很好,我放心多了。&rdo;楊慎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他聲音低沉:&ldo;你也是,比以前好許多。&rdo;一時忽然又無話可說,伊chun靜靜看著他,他也無聲地看過來,過了半晌,都笑了。桃林裡似乎有人在輕輕喊他的名字,楊慎起身道:&ldo;我要走了,家人在叫。&rdo;伊chun急道:&ldo;等一下,羊腎!多留一會兒不行嗎?&rdo;他在她頭頂摸了摸:&ldo;別再像頭驢了,一輩子很長,很多地方你還沒去呢。不是要做大俠麼?&rdo;伊chun默然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桃林裡,心內一時百感jiāo集。桃樹枝上的雨水忽然落在她臉上,緩緩順著臉頰爬下來,癢絲絲的,伊chun猛然驚醒,抬手一揉,才發現只是汗水而已。是個夢,好真實的夢。帳子緊緊合著,熱得她幾乎要窒息,汗如雨下。反手在chuáng上一摸,舒雋卻已經不在了,伊chun說不出現在是什麼感覺,有一種qiáng烈的失落感和茫然感一下子攫住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很可怕很不得了的事qg。她猛然揭開帳子,夜風一下灌了進來,chui得紗帳捲動猶如雪làng。還是那個客棧,舒雋的外衣掛在chuáng頭木架子上,淺淺的丁香色,風騷豔麗。可他的人呢?人怎麼突然不見了?伊chun開始在chuáng上找自己的衣服,好容易翻出小衣,卻溼漉漉的,一股汗臭味,外衣耷拉在chuáng角,早已揉得皺巴巴,根本不能穿。大約是怕她又不打招呼跑掉,舒雋出去的時候把她的隨身包袱帶走了,光著身子她肯定就跑不遠,這邪惡的人必然是這樣想的。伊chun只好把他那件外衣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