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以手當梳,慢慢梳理著自己的頭髮。她不會盤髻子,只能扯了一根布條把頭髮紮起來。dong外陽光燦爛,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連衣緩緩走出dong口,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伸了個懶腰,旁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嚇了她一跳,急忙回頭,卻見根古衣服上染滿了gān涸的血塊,臉色蒼白,眼下發黑,定定地站在面前。連衣登時大喜,叫道:&ldo;根古!你沒事嗎?&rdo;她跑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喜不自禁。根古默默看著她,低聲道:&ldo;姐姐……不。我想叫你連衣,可不可以?&rdo;&ldo;可以啊。&rdo;她眉毛都笑開了,見他沒事。管他叫自己什麼,就算只叫喂都沒關係。根古面色一沉。目中殺氣頓現,沉聲道:&ldo;那好,連衣,我要做一件事,你不許阻攔。&rdo;他提起大刀。繞過她就要進dong。連衣突生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攔住:&ldo;你要做什麼?&rdo;根古森然道:&ldo;那畜牲玷汙了你,我去把他殺了!&rdo;連衣一把抓住他的手:&ldo;不可以!不、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願意地!&rdo;根古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眼裡有一抹極致受傷的血紅:&ldo;你還要護著他!我告訴你,他把我一個人撇下,搶了你就跑。你們親熱的時候,我差點死在宋兵手裡!你和他一起地時候,有想過我半點嗎?我就是個該為你去死的傻小子?&rdo;連衣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低聲道:&ldo;對不起,根古……對不起。我只是……我……&rdo;&ldo;你什麼?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傻更蠢地女人!他根本是在玩弄你,你也心甘qg願被玩弄!他根本也沒有拿你當作一個正經人來看。你就是他的玩物!玩過就可以隨便丟!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rdo;他怒吼。一把推開連衣:&ldo;讓開!我去殺了他!&rdo;連衣抬手在他肩頭一按,根古本能地用手揮開。不防她突使奇招,手腕一轉抓住他的手肘,朝後一扭。根古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她在這種時候用起真功夫來了,身體登時跟著一轉,讓過力道,足尖照她膝蓋上反踢過去。連衣放開他的手,縱身一跳,跟著寒光一閃,赤霞刀穩穩落在他頸項上,抵住不動。根古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只覺她完全是個陌生人。連衣抵住他的脖子,低聲道:&ldo;你不要管我地閒事!要怎樣做,我自己知道!我不要別人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來代替我做什麼!&rdo;根古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看錯了她,以為她是個單純柔弱需要保護的女人,什麼也不懂,自己什麼都要為她打算好,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她眼睛瞪的很圓,有一種決絕的味道,很顯然他如果再靠近dong口一步,她真的會下手。根古吸了一口氣,低聲道:&ldo;連衣,你會殺我?為一個畜牲?&rdo;連衣輕聲說道:&ldo;你並不知道,我現在有了目標,值得全身心去付出氣力的目標。他是畜牲也好,皇帝也好,通通沒有關係。是我想要,我願意,心甘qg願。他騙死我,我也不在乎。我這些年都找不到可以把一切付出託付的物件,現在我有了,那是我的事,他怎麼樣和我沒關係。因為我現在不空虛,我一切都很好!&rdo;人活在世上,沒有一個追求,是一件可悲地事,至少對她來說是這樣。別人追求自己可以得到的東西,她不過是追求一些不可得的,同樣是目標,沒什麼區別。就和終於找到生存地真諦一樣,無論好壞,都是自己人生的圓滿。根古眼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過了多久,他地手終於慢慢垂下,大刀咣噹一聲摔落在地。他地眼淚也跟著摔下來,咬緊牙關不出聲。連衣緩緩放下赤霞刀,低聲道:&ldo;對不起,根古。我希望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拜託。&rdo;他慢慢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定定看著遠方枯huáng地森林。一群鳥拍著翅膀飛了起來,擦著旭日的光輝,漸漸飛遠。&ldo;那我也告訴你。&rdo;他彎腰拾起大刀,往腰間一挎,轉身平靜地看著她:&ldo;我也有目標,付出所有東西都要去追求的。不管她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在乎,不放棄。她一輩子不看我,我就一輩子不走開。這是我的固執,也是你的固執。總而言之,我這輩子只有她一個了!&rdo;他轉身便走,再也沒有回來。連衣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什麼,竟不敢去留。他的話,她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沒理解。其實,一輩子是很漫長的時間,他們卻總是用短短的一個期間去為這麼長的時間來定義。並且認真貫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