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最怕的就是公主一輩子孤零零地。玄乙反手扶住他:&ldo;誰叫你來忙這些?早就叫你好好歇歇了,回頭搬來青帝宮,省的父親和清晏還cao持你。&rdo;齊南失笑:&ldo;你這壞心眼的,是想留著我這老頭兒繼續替你cao持罷?&rdo;公主把他袖子扭成麻花:&ldo;人家捨不得你。&rdo;他又如何捨得她?齊南靜靜看著今日清豔無雙的公主,一晃眼曾經那幽靜而疏離的小公主長了這樣大這樣好,還嫁給了心愛的帝君,他又欣慰,又有點傷感。清晏從後面扶住他:&ldo;齊南,今日千萬要憋住,莫哭。&rdo;好,他儘量。齊南把兩包淚使勁憋了回去。眼看將近午時,賓客將至,年輕的青華帝君長袖一揮,青帝宮山門大開,萬朵金花自虛空紛紛墜落,瀰漫山水間的水霧霎時間似是被一雙巨手撥開,日光萬丈傾瀉而下,澄江湖上點點金光跳躍。玄乙倚在淡月小榭的欄杆上,支頤定定望著眼前的青銅鈴出神,頭髮忽然被一隻手摸了摸,小小的食盒送到了面前,扶蒼的聲音低低響起:&ldo;餓了罷?&rdo;開啟食盒,裡面是兩列桃花百果糕,她看看茶點,再抬頭看看這位新任的意氣風發的青華帝君,她輕輕一笑,反而把蓋子合上:&ldo;我才不吃,不然胭脂要沒了。&rdo;扶蒼坐在她身邊,捏著下巴打量她jg致的妝容,低笑:&ldo;嗯,今日看著是有些不一樣。&rdo;什麼叫有些不一樣,明明是很不一樣好罷?玄乙替他將下巴上的絲絛系的好看些。其實這些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並不怎麼多,當年她在純鈞中只待了不到十年便長出了第一片龍鱗,立即被思女yu狂的父親接回鐘山,待龍鱗長齊後,久候多時的望舒神女把望舒一職丟給她,她自此便住進了望舒宮。望舒這個神職不比其他,雖說清閒,卻每日都不能懈怠,扶蒼只有在完成了戰將的任務後來望舒宮看看她,其後又因著各種兇shou作祟,歸順的大君又蠢蠢yu動之類的破事,他們始終聚少離多,如今他即位青華帝君,可算能閒了。&ldo;賓客要來了,青帝陛下不去迎客麼?&rdo;玄乙朝他下巴上的絲絛上chui了chui,嬌聲軟語。扶蒼握住她的手,將她一把拽得站起來,款款步出淡月小榭:&ldo;夫人也自當一起。&rdo;盛宴開啟,絲竹奏響,新婚的帝君與夫人在賓客中雍容穿梭敬酒,據說因為帝君夫人聞不得酒氣,今日所用的酒水是味道極淡的羅浮chun,映著青帝宮古樸簡雅的景緻,倒也意外合適。不小心喝多的齊南又在一旁和上一代的青帝唧唧咕咕不知說些什麼;新任的鐘山帝君與九帝子對飲,也不知說些什麼;花皇三子古庭被孤零零的上代鐘山帝君拖住,更不知說些什麼;他的夫人赤帝公主正卯足了勁要給同門師姐芷兮介紹合適神君;白澤帝君對著澄江湖裡金鯉的鱗片看的出神;早已出嫁的羲和神女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哭倒在夫君懷中;太子長琴與丁卯部舊同僚們正大說大笑地痛飲。再jg致的婚宴也必然吵鬧不堪,敬完一圈酒,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扶蒼牽著龍公主的手行去澄江湖邊,看湖水中如今體型更大的兩條金鯉。玄乙慢悠悠地開口:&ldo;扶蒼師兄,回頭婚宴結束了,我們出去玩罷。&rdo;她做望舒神女已經悶得快發黴了,偏生扶蒼還不給文華殿選新的飛廉神君,他大約不能接受她和另一個神君一同住望舒宮還天天晚上一起駕車送月。以前她待鐘山多少年都沒覺得悶,可自打和他在一塊兒,她好像就很容易覺得獨個兒待著怪悶的。現在終於因為大婚有了三百年的假,這次一定要大玩特玩。&ldo;想去哪裡?&rdo;扶蒼將她攬在懷中,等了半日不見回答,低頭一看,卻見她正埋頭搓一粒雪球,旋即頂在了腦門兒上,方才不小心叫她喝了幾杯羅浮chun,這全無酒量的龍公主一定又開始發暈。 &ldo;你兄長上回與我說,他並無成婚意圖。&rdo;扶蒼摸貓一樣摸她的頭髮,&ldo;他還說,倘若不行,他便找願意為他生子的神女,延續燭y氏血脈。&rdo;什麼不行?醉酒的龍公主反應有點慢。扶蒼看著她迷濛的雙眼,不禁莞爾,俯首在她抹了豔麗胭脂的唇上輕輕吻了吻,胭脂的味道倒也不壞,他舔去唇邊的香氣,復又道:&ldo;我盼著頭一個是華胥氏的血脈,燭y氏的血脈怕是要委屈他多等些時日了。&rdo;玄乙暈的厲害,面上還撐出努力思考的模樣來,扶蒼將她腦門兒上的雪球拿下,她便慢悠悠又搓了一粒頂住。看樣子是真醉了。扶蒼摸了摸她發燙的臉,柔聲道:&ldo;撐住了,別睡,今日你可是主人。&rdo;但若實在撐不住,那便睡罷,都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