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她的反常,已經讓他覺得難以駕馭了,自她開口要取消婚約的一刻起,他便暗暗下了決定。聽言,茶晩攥著手心,斂了笑,然後望著這一臉淡然的男子,&ldo;那日我說的很清楚,我要與你解除婚約,如今你這樣子,究竟是為了什麼?&rdo;她明明知道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與他一刀兩斷,如今卻這般糾纏,甚至不惜讓天帝出面,早日與自己成婚。這個流夜,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難道說,為了嬈錦天妃,他就可以這樣取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不,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可是從前,她一直沉浸在這流夜虛偽的溫情之中,沒有看清。如今死過一次,卻是看得清清楚楚。&ldo;那晚晚呢?自那次筵席,你便與我生疏,之後因為……因為她的緣故,你生我的氣,可是晚晚,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我此生心中只有你一人,你為何還不願原諒我?&rdo;流夜將心中的一番話吐出,今日他誓必要讓她回頭。若她心中不愛自己,那麼自己這萬年的心血,全都付諸東流。茶晩垂眸,許久才繼續看著流夜,神色平靜道:&ldo;你要的,真的是我的原諒嗎?&rdo;事到如今,他還以為自己被矇在鼓裡嗎?&ldo;流夜,你未免太自信了,你真當我茶晩是傻子?。&rdo;茶晩嗤笑一聲,然後繼續道:&ldo;你要的,不過就是我的這顆心,我今日就告訴你,殿下,你可以死心了,我對你,早已斷了情愛。&rdo;她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一番話說了出來,心頭恍如一陣抑鬱之氣頓時消散無影,一時清明非常。流夜身子明顯一怔,然後斂去笑意。到了此刻,他是在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他凝視著茶晩,然後俯下身子,將頭湊到她的耳畔,低聲喃語:&ldo;晚晚,你執意如此,我流夜便不再如此低聲下氣了,不過,你要嫁與我……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rdo;明明是帶著警告的話語,可是自他嘴裡吐出,便猶如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曖昧至極。流夜篤定,這婚事,容不得她做主。即使天帝再寵著她,可是流夜卻是他的兒子,堂堂的流夜殿下,未來的天帝,不可能被一個小小上仙所拒婚。茶晩後退幾步,卻沒有再看他一眼,輕咬唇瓣,眉眼卻染上了笑,那雙眼睛看起來極美,幾乎可以讓人感到一股眩暈之感,聲色如水道:&ldo;這一點,我自然是有了打算,殿下,你我的緣分,今日就斷的徹徹底底。&rdo;他的話不無道理,即使天帝偏袒自己,也絕不容許她茶晩拒婚。眸色一沉,心中便有了主意,這一次,即使破釜沉舟,她也要和著流夜撇清關係。流夜見這茶晩一臉寧靜的表情,腦海中卻憶起了那一身絳紫色裙衫的溫婉女子,心頭一疼,劍眉緊鎖。這解除婚約,曾是他做夢都想的事情,可是到了今時今日,又有什麼用?況且,若與這茶晩不再有羈絆,那麼自己能為她做的,便更少了。阿嬈,你會怨我嗎?怨我無能。茶晩轉身而去,留下一道纖細而果決的身影,流夜站在原地,眼中看的是她,心中念得,卻是那個能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這幾日天界發生了一件新鮮事。琉璃殿的茶晩生病了了。神仙也會生病,這在天界可是頭一遭,想來這茶晩上仙的身子真是矜貴的很。琉璃殿的兩位小仙婢可是擔心的不得了,可是那茶晩上仙就這樣躺在榻上,不言不語,不見任何人。天帝擔憂,紆尊前來探望,不過一會,便匆匆離開了。這茶晩上仙委實嬌氣,眾仙家們都暗自搖頭,若此人真成了下一任的天后,只怕以後這天界就都玩弄於她的鼓掌之間了。可惜這天帝卻偏袒的很,眾仙家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這也是他們的家事,人家流夜殿下都沒有說些什麼呢。如今她的身體,她自己心知肚明,但是這一切她都沒有半分怨言。茶晩美眸噙笑,不論如何,她都甘之如飴,只要這事情能解決,傷了自己的身子又有何妨。猛地一驚,茶晩睜開眼睛,手緊緊攥著心口,背脊一陣涼意,那薄衫緊貼著身體,此刻覺得冰冷刺骨。身體微微的顫抖,茶晩望著四周,覺得這琉璃殿空蕩的可怕,正值夜深,那兩個小丫頭自然也去歇息了。茶晩起身,正想披上外衫,一個清冷的聲音卻玩味似的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