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書猛然抬頭看向他，忍了又忍，還是說了出來：&ldo;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rdo;黃寶琿冷笑一聲：&ldo;別找藉口了，每個人到了津海都會變。是不是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你心裡會好過些？我不介意。不過我並不欠你什麼，我已經對你夠好的了。&rdo;葉玉書轉開頭，壓抑了好一會兒，才平靜地說：&ldo;我不想再與你爭什麼。就當我們從來不認識好了。&rdo;　他立刻說：&ldo;很好。葉先生，我今天是第一天認識你。一會兒我給你買全鍾，另外帶你出場。&rdo;葉玉書即刻搖頭：&ldo;不。&rdo;黃寶琿看著他的臉，緩緩地笑起來，神色篤定。邱鈞和劉巖銘與各自的客人談得很高興。他們十分活潑熱情，嘰嘰喳喳，頓時與客人不分你我起來。他們向客人推薦酒水，替他們挑歌，陪他們唱歌跳舞，舉手投足均帶一股親暱味。那兩個男人覺得很享受，一副情願做傀儡的樣子。與他們兩對其樂融融的樣子對比起來，葉玉書與黃寶琿顯得異常沉默。買單時，黃寶琿慷慨地替邱鈞和劉巖銘買了一個全鍾，替葉玉書買了兩個全鍾和出場鍾。已有數月不見客人如此闊綽的手段了，此舉頓時轟動收銀臺，並且立即傳遍了所有少爺的耳朵。黃寶琿收起錢夾，對他們說：&ldo;走吧，一起去吃宵夜。&rdo;葉玉書正欲推辭，卻看見兩個朋友眼裡滿是興奮與期盼。他心一軟，無聲地站起來跟在黃寶琿身邊。羅經理在門口他們出去時，極熱情地對葉玉書說：&ldo;明天記得再來。&rdo;葉玉書點點頭，出了門。他們開了兩部車來，那兩個人極懂黃寶琿的心意，帶著邱鈞與劉巖銘上了另外一輛車，讓葉玉書單獨和黃寶琿在一起。葉玉書不肯上車：&ldo;我要回家。&rdo;黃寶琿說：&ldo;我送你。&rdo;葉玉書不相信，拿眼瞪著他半晌，卻不知該怎麼拒絕。另外一部車已經啟動，迅速開上燈火輝煌的大道，消失在夜色裡。&ldo;半夜三更，你打算怎麼回去？叫出租，你不覺得危險嗎？&rdo;葉玉書一懍，不敢再犟，只得上了他的車。&ldo;請送我回去，麻煩你。&rdo;他的語氣客氣多了。黃寶琿不理他，一直把車往濱海大道開去。葉玉書認得是去他別墅的路線，不由大驚。&ldo;你去哪裡？請你送我回家？&rdo;他強自鎮定。黃寶琿笑笑：&ldo;你怕些什麼？我們又不是沒在一起做過，而且不是一次兩次。重溫一下舊夢有什麼關係？最多我照著規矩來好了。你是怕我不付錢嗎？放心，這個我懂。&rdo;&ldo;不，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rdo;&ldo;反正都是男人，是誰有什麼不同？你不是說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嗎？&rdo;&ldo;不，總之我不要跟你去。&rdo;&ldo;總之我現在是回家，到時候你如果不怕，一定要走，儘管走好了，一切後果你自己負責。&rdo;葉玉書閉上了眼。那恐怖的事情，他再也不要經歷。在無數的夜裡，他總會夢見一個黑影在把他撕成兩半。他要忘掉它，忘掉那一切。然而，這似乎是不可能的。因為總會有人隨時在提醒他，用行動，就像昨夜的申常青，此刻的黃寶琿。這一夜的黃寶琿完全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男人。他的動作完全表明他現在只是一個嫖客。他不再有以前對他的那一點尊重，而不過只當他是一個工具，一件物品。他被動地畏縮地任他擺弄著，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深深的屈ru。然而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興奮愉悅。他強忍住對他身體本能的排斥，卻止不住全身面板都在一陣陣地起慄。他咬住了唇，在黑暗中痛罵著自己的無恥。他終於也成了無數在津海墮落的人之一。他閉上眼，兩行淚靜靜地流下，滴到了枕上。黃寶琿猛烈地進入他的身體，重溫著那無比美妙的快感。他顫慄著，狠狠地貫穿著身下的身體，一邊撫摸著他那張仍然漂亮至極的臉，一邊輕聲說：&ldo;小葉，如果你願意，可以回來。跟著我，總比做鴨子過的日子好。&rdo;葉玉書被他蠻橫的動作激得不斷呻吟。聽了他的話，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半晌，才低聲而堅決地說：&ldo;不。&rdo;黃寶琿不再說什麼，也沒有什麼惋惜之意。此後，他們只是做著此時該做的一切，不再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