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顏側頭細思，很快便堅決地搖頭，&ldo;我感覺還不止這些。&rdo;&ldo;我請你吃過飯，當時念秋也在。&rdo;葉景立刻補充說明，隨即親切地笑道，&ldo;我沒想到你會和星星在一起，很為你們高興。&rdo;&ldo;真的嗎？你會很高興？&rdo;方曉顏有些疑惑，&ldo;可我感覺不是這樣的，你好像很難過。&rdo;葉景被她逼得有些難以招架，只得努力穩住心神，輕鬆地笑道：&ldo;你太敏感了。星星是我惟一的弟弟，他能找到自己心愛的人，我肯定為他高興，怎麼會難過？&rdo;方曉顏看著他，清澈的眼裡滿是疑惑，&ldo;那是愛嗎？我覺得我對他的感覺不是愛。雖然我想不起來了，可我覺得我以前是愛過的，那種感覺……快樂……悲傷……才是愛。&rdo;葉景控制住內心的震驚，緩緩地問：&ldo;你能想起過去了嗎？&rdo;&ldo;不，我只覺得一片模糊。&rdo;方曉顏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彙來形容，&ldo;就像歷史久遠的壁畫，你知道上面有痕跡，曾經是一幅畫，可是卻看不清楚。&rdo;葉景溫和地勸解，&ldo;既然想不起來，就不必去想了。曉顏，你還年輕，未來還有很長的時間，應該去追求美好的新生活，而不是糾纏在一段模糊的記憶裡。&rdo;方曉顏沉默片刻，輕聲問他，&ldo;你不希望我再想起過去嗎？為什麼？&rdo;葉景沒有吭聲，過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說：&ldo;曉顏，我希望你幸福。其實，如果感到悲傷，那才不可能是愛，真正的愛應該是快樂的甜蜜的幸福的，一想起來就會微笑。你想起星星的時候，會笑嗎？&rdo;方曉顏垂下了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ldo;會。葉星是個很好的人，跟他相處我覺得很快樂。可是，我仔細想過，如果離開了他，從此不能再見到他，我也並不會覺得傷心。你說，這是愛嗎？&rdo;&ldo;愛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像溫水泡茶慢慢濃，這才是正常的感情歷程。&rdo;葉景溫柔地勸解，&ldo;那種一見鍾情、激烈燃燒式的感情其實很不容易穩定，我們有長長的一生，再深再濃的感情也經不起這樣的揮霍。你們兩個人在一起要走過幾十年的路，這樣逐漸接近、瞭解、相愛、結婚、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是最好的。&rdo;&ldo;是嗎？&rdo;方曉顏困惑地看著前方，有些半信半疑。&ldo;當然是這樣的。&rdo;葉景強調，態度始終很溫柔，&ldo;曉顏，不過，星星很喜歡你，不然他不會帶你回家，他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帶女孩子回來過，你是他迄今為止惟一的女朋友。我希望我弟弟快樂，也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覺得星星有哪裡做得不好，就告訴他，讓他改。如果你不願意跟他在一起，我當然也不會勉強你，只是，請你告訴他的時候說得婉轉一點，別讓他太傷心，好嗎？&rdo;他的態度光明磊落，讓方曉顏覺得自己此前的疑惑似乎都是杞人憂天，完全沒有必要。如果說她的那種感覺不過是看到弟弟了愛弟弟，見到哥哥了又愛上哥哥，那就太可恥了，她根本想都不願意去。沉默了一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ldo;對不起，是我胡思亂想，還跑來打攪你，真是太不應該了。&rdo;&ldo;別這麼說。&rdo;葉景暗自鬆了口氣，柔聲安慰她，&ldo;我是星星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你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或者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告訴我。&rdo;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便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方曉顏接過看了看，順手摸出那張自己一直儲存著的名片，對他說：&ldo;我有一張你以前的名片，你的手機號沒變。&rdo;葉景心裡跳了一下，拿過名片看了一眼，立刻撕成碎片，扔進車前的菸灰缸裡，淡淡地道：&ldo;我早就不在那兒做了，以後你有事就打我的手機吧。&rdo;他的動作太自然，方曉顏沒有懷疑，將那張新名片放進包裡，心裡覺得舒暢多了，便客氣地說：&ldo;那我回學校了，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rdo;&ldo;我送你。&rdo;葉景不由分說，立刻向城外駛去。方曉顏客氣了兩句，見他的態度很堅決，便不再推辭。葉景怕她多想，就主動問起雲南雨崩的情況。方曉顏很喜歡那個美麗的地方，破天荒地說了很多。她的臉上一直帶著愉快的笑容，眼裡閃爍著靈動的光芒，整個人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鮮花突然盛開，非常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