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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思忖著,抬頭看向箭矢飛來的方向。大團大團的雪花之間,層巒疊嶂,銀裝素裹,猶如冰河時代,不見人煙,寒冷的風如刀子一般,颳得人摟在外面的手和臉一陣陣刺疼。在那樣的雪峰上,人類是很難生存的,寧覺非對那個埋伏在雪山之上,時刻準備保護另一個人的箭手相當欽佩,同時也對那個如惡狼一般兇狠的碧眼黑衣人有了幾分好奇,很想與他好好地再交一次手。不久,雲揚過來稟報:&ldo;元帥,裡面的人都料理了,活著的只有六個人,都是重傷。雖然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不過個個都是硬漢子,沒有孬種,叫人好生相敬。&rdo;&ldo;是啊。&rdo;寧覺非點了點頭。&ldo;無論死活,都送下山去,死者厚葬,傷者替他們診治。另外,把他們的馬都帶下去。&rdo;&ldo;是。&rdo;雲揚轉身便去安排。寧覺非緩步走近哨卡,詢問己方的傷亡情況,囑咐傷者下山去好好修養,為犧牲的戰事整理好因戰鬥而變得有些凌亂的一副,再肅立默哀。屋裡變得很安靜,鷹軍的將士們都跟隨他打過很多次仗,深知他對傷者的關切和對死者的尊重,所有沒受傷或僅受輕傷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默然肅立,與他一起向犧牲的戰友表達哀思。過了一會兒,寧覺非才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然後去察看現場以及那些人攜帶的物品。兩個多時辰後,鷹軍的兩個百人隊上來,分別守住山口與哨卡,寧覺非和雲揚這才帶著虎頭與玉帶兩個小隊撤下山去。這時,雲汀率領的鷹軍大隊人馬已經與自東而來的敵軍接站,並有效地組織了對方的行進速度。不過,雖然敵人的行動變得遲緩,卻仍然會在五、六個時辰後到達這裡。寧覺非收到雲汀的飛鷹傳書後,陷入了沉思。寧覺非離開臨淄已經五天了,西線沒有任何訊息,南線倒是捷報頻傳。荊無雙和李舒分別與北薊和南羌爭戰多年,對於異族鐵騎並不陌生,也絲毫不怵,打得有聲有色。不過,對方是遊牧民族,戰法靈活,不拘一格,往往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荊無雙和李舒在數日內與他們接戰過若干次,消滅的都是小股敵人,並未損傷他們的有生力量,甚而臉個別高階一些的軍官或首領都未消滅或擒獲,因而這些捷報只能用來安定民心,穩住朝廷大勢,對整個戰局卻並無太大作用。對此,無論是澹臺牧、雲深還是兵部的即位高官都心知肚明,卻並不多說什麼,只做出適度的欣慰模樣,並對荊無雙和李舒這兩位南楚降將深表讚賞。戰火燃於西南一隅,朝中重臣並沒有太多擔憂,他們有許多人都在觀望,看那位花花太歲鮮于琅最終會有何種結局。雲深日日都在宮中處理政務,再也沒有去臨淄府衙。寧覺非離開的第三天,澹臺牧便下旨,欽定由刑部尚書解體臨淄府尹處置鮮于琅的案子,要求他按律行事,勿枉勿縱,將結果從速上奏。聖旨一下,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朝臣們紛紛私下議論,猜測皇上的意思,可澹臺牧的心思深沉如海,他們又哪裡敢妄加斷定,於是便將心裡的忐忑不安付之於行動。一時間,到右旌侯府和國師府拜會的人川流不息,從下了朝直到入夜,均是如此。雲深始終不動聲色,吩咐總管閉門謝客,只接見一些重要的官員,說的都是公事。那些人都是朝中高官,最懂的中庸之道與察言觀色,這時隻字不提鮮于琅的案子,心中卻已有數。昨天,大檀明回府後,與自己的妻子昭雲公主閒聊,故意將鮮于琅ru罵寧覺非的事告訴了她。於是,此事很快便在權貴間的內宅裡傳開,之後當然便迅速被那些朝廷重臣們知曉。一開始,這些大臣都不認為侯爺公子傷害了一個下人就會判罪,可現在卻不這麼想了。鮮于琅出言惡毒,侮ru寧覺非,那就是大逆不道了。皇上將天下兵權盡皆交予寧覺非,可見對他有多麼寵信。宮中和兵部更有人傳出,寧覺非被ru罵的當天夜裡,暈倒在兵部大堂,皇上趕去看他,竟親手將他抱出衙門,帶進宮中,安置在御書房,甚而親自端湯喂水,照顧得無微不至,榮寵殊甚,已是無與倫比。此後,寧覺非稱病不朝,皇上便委任刑部尚書過問此事,聖旨中更是用詞眼裡,似無轉圜餘地,那此案最後的結局基本上已是顯而易見了。這麼一來,有很多屬於雲深這一系或保持中立的大臣便暗自拍手稱快,而偏向鮮于琅一方和一些皇親國戚便感到憂慮,紛紛進攻求見澹臺牧,為鮮于琅說項,懇請皇上看在澹臺和鮮于兩族的情分上,高抬貴手,小懲大誡,也就是了。更有人頻頻去往小倉山下的望北苑,相見寧覺非,卻都讓雲深派到那裡的人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