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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牧一聽,不由得大喜,豪慡地一舉酒碗:&ldo;好,寧先生願入北薊,澹臺掃榻相迎。&rdo;騎在馬上,寧覺非與雲深在大路上悠閒地往前走著,身後是護衛他們的千名騎兵。當時,寧覺非隨同他們下崖,便受到了北薊將領的熱烈歡迎。那些粗豪的漢子已經對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自萬軍包圍中救出淳于翰和遊虎的舉動心生欽佩之意,後來又見識了他的騎術與膽量,此時雖看他生得標緻,顯得瘦削文弱,卻無半分輕視。大家在軍中歡鬧了兩日,澹臺牧命大軍重新出發,再攻燕北七郡。雲深便邀寧覺非與他一同先回薊都。寧覺非也不願在這裡左右為難,自是欣然同意。薊都與燕北七郡有千里之遙,他們每日裡往往只走上百餘里。雲深常會帶他離開大路,到處去看風景,有些難得一見的美景令寧覺非大開眼界,嘖嘖稱奇。每到這個時候,這位一臉好奇的人看在雲深眼裡,也就是個漂亮單純的孩子。他總是微笑著看著這個有著一身絕技的奇特的人忽然變成了無憂無慮的小孩。走到第三天,他們出了這條山脈。展現在寧覺非眼前的,是繁花似錦的萬里糙原。有蝴蝶和小鳥不斷從他眼前飛過,帶著芬芳的風迎面撲來,令他心曠神怡。就連&ldo;烈火&rdo;,也是興奮得直噴響鼻。雲深看著寧覺非清亮的眼中飛濺出的陶醉,在一旁溫言問道:&ldo;想不想跑跑馬?&rdo;寧覺非點了點頭。&ldo;那就來吧。&rdo;說著,他一揮鞭子,抽在了自己的白馬身上。他騎著的&ldo;白雪&rdo;也是一匹良駒,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與渾身火紅的&ldo;烈火&rdo;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被他鞭策著,四蹄翻飛,便衝了出去。寧覺非輕輕一帶韁繩,&ldo;烈火&rdo;緊隨其後,也飛奔起來。那千名騎兵都帶著笑,一邊大聲吆喝著助興,一邊跟在後面策馬狂奔。糙原上不時閃過一頂帳篷,有牧民在其間擠奶或煮茶,這時無不對他們含笑揮手。寧覺非看著這靜謐安詳的一切,本無爭勝之心,但&ldo;烈火&rdo;卻好勝心大起,如箭離弦般越跑越快。前面的&ldo;白雪&rdo;也不示弱,馬尾在風中揚起,幾乎成了一條直線。終於,&ldo;烈火&rdo;超過了&ldo;白雪&rdo;,最先奔上了前面的一座小丘。雲深奔上山後,與寧覺非並肩而立,看著四周的大好河山,不由得感慨萬千。寧覺非笑道:&ldo;我一直以為,北方的馬背民族總是在秋高馬肥時南攻,春暖花開時北撤,現在看來竟是不對。&rdo;雲深卻笑著說:&ldo;不,你的想法是對的。秋天馬長得最好,最適宜長途奔襲,待攻到南部有大河相阻之地時,已是冬季,正可趁冰封時渡河。到得春天,冰化了,我北方男兒不習水性,馬也瘦了,因此便得撤回。不過,今年初春的這一次進攻是我們特意計劃的。一是西武被你的一把火燒得國力大傷,對我國的威脅大大減輕,所以我們可以集中力量南侵,二是……&rdo;他忽然住了口,轉頭看向一邊,臉上忽然露出悲傷之色。寧覺非沒注意他的神情,只以為那是有關軍事機密,不便與自己詳談,於是便笑道:&ldo;我明白了。&rdo;雲深這時已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回過頭來看向他,淡淡地道:&ldo;前年冬,陛下御駕親征,攻這燕北七郡,皇后與之隨行。我朝皇后與南楚不同,騎射俱精,自做王妃時便一直與陛下馳騁沙場,並肩作戰。不過,那一次,皇后卻……在燕屏關外中箭……身亡了。&rdo;寧覺非聽了,卻沒怎麼吃驚。當年南楚在燕屏關射殺北薊皇后,從而迫使北薊大軍退兵,訊息傳開後,南楚舉國歡騰,他也是知道的。當時便只是有些驚異一國皇后居然會親自上陣作戰,有些欽佩罷了。此時,他看著雲深,半晌都不知該如何作答。雲深勉強笑了一下:&ldo;皇后娘娘……是我姐姐。我姐弟自幼喪母,父親為當朝名將,十年前也戰死沙場。先皇敬我雲家世代忠良,又憐我姐弟孤苦無依,便將我姐姐配給了其長子做正妃,後來便是太子妃。我姐姐對我很好,直是長姐當母,手把手地教我讀書寫字騎馬射箭……&rdo;寧覺非更是吃驚,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雲深長長地吸了口氣,終於恢復了平靜:&ldo;皇后陣亡後,陛下便立刻撤軍,併為皇后守制一年,期滿後本就要前來報此大仇,再加上西武出現對我國極為有利的變化,所以,這個時機更加不可放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