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嫵這會兒什麼也顧不上,只求他快點離開。傅湛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才起身從窗戶翻了出去,那動作相當的敏捷迅速,一看便知是個老手。沈嫵整理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衣裳,然後下榻走到窗前,趕緊將窗戶合得嚴嚴實實。做完了這些,沈嫵又從懷中掏出帕子狠狠擦了擦嘴。☆、 :岳母‐‐在靖棠院只待了兩日。次日用完午膳,一行人便上了回國公府的馬車。沈妙一上午都是面色紅潤的,比之平日的出塵脫俗,多了幾分人間煙火。沈嫵曉得,那是因為早上玉璇來找過她,方才上馬車的時候,霍承修又偷偷看了沈妙一眼。沈妙亦是含羞帶俏,紅著一張臉進了馬車。看來霍承修以後就是她的五姐夫了。沈嫵暗暗替沈妙高興。沈嫵同韓氏共乘一輛馬車。韓氏見著自己生的貌美如花的女兒,又想著方才的事兒,亦是有些不舒坦。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霍承修看沈妙的眼光意味著什麼。不得不說像沈妙這般知書達理的世家女,的確招人喜歡。上回聽了女兒的話,知曉女兒對霍承修無意,韓氏本打消了這個念頭,可到底是打算過的‐‐在她的眼裡,霍承修就是一個極好的女婿。韓氏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女婿要歸大房了。沈嫵見韓氏有些悶悶不樂,便笑盈盈從汝窯天青色瓷碟中拿了一塊桂花蘇塞到韓氏的嘴裡,聲音軟糯乖巧道:&ldo;昨兒娘還開開心心的,這會兒怎麼了?&rdo;韓氏對上女兒嬌俏含笑的眼睛,越看越覺得女兒嬌美可人。那霍承修一介武夫,怎麼偏生瞧上沈妙那個書痴?韓氏吃完了桂花蘇,從懷中拿出絲帕擦了擦嘴,揉著女兒梳著雙平髻的小腦袋,道:&ldo;沒事,娘就是想著好些日子沒去琳琅館逛逛了。&rdo;原來是這個。沈嫵親暱的抱住韓氏的手肘,抬頭道:&ldo;女兒陪娘去。&rdo;蔣氏帶著三個姑娘先回了府,沈嫵則是同韓氏去了琳琅館。韓氏和沈嫵都是琳琅館的熟客,而且一貫出手闊綽,這般散財,自是一進來就有人堆著笑臉迎了上來。韓氏一聽新到了幾支髮簪,頓時眼睛一亮,去看髮簪。而沈嫵卻是跑到了另一邊,瞧著陳列得整整齊齊的玉製腰帶。韓氏猶豫不定,正打算同女兒商量,哪知喚了幾聲,女兒卻沒有動靜。韓氏回頭一瞧,見女兒在選男子的腰帶,則是走了過去,&ldo;送你爹爹嗎?&rdo;沈嫵搖了搖頭。沈仲欽的生辰還有還有一個多月,自然不是送給他的。沈嫵拿出一條白玉腰帶,小嘴喃喃道:&ldo;過幾日便是容表哥的生辰。每次女兒生辰,容表哥都會送極貴重的禮物,女兒自然也不能太寒磣。&rdo;韓氏卻想,就算不過生辰,那容琛每次送的也是極貴重的。從小到大,容琛這個表哥對她女兒可是好得沒話說。說實話,她曉得宣平侯府的那兩位雖喜歡女兒卻不見得希望女兒成為他們的兒媳。而且,她的女兒生得這麼好,又何必拘泥於宣平侯府和康王府的兩位?晏城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大把大把任女兒挑。她的女兒出挑,不但出身顯貴,又容貌出眾,何愁尋不到好夫家。&ldo;還是選把摺扇吧。&rdo;韓氏拿起一旁擱著的一柄摺扇,緩緩展開,顯露出一副氣勢磅礴的山水圖。韓氏心道還真是傻女兒,這腰帶可是貼身之物,而且其寓意又有些曖昧,怎麼能隨隨便便送人?就算是表哥,也是男女有別的。沈嫵的確沒有想這麼多。畢竟在她的眼裡,容琛一直都是她的親人。她是想故意疏遠他,卻也希望他收到自己的生辰禮物能夠開心。眼下聽了韓氏的話,沈嫵總算有些明白了。的確,這腰帶不妥。沈嫵放下腰帶,拿過韓氏手裡的扇子,想著她那溫潤如玉的表哥,便道:&ldo;這扇子很配表哥。&rdo;容琛氣質如玉,生得俊朗儒雅,這柄摺扇最適合他了。女兒眼底清澈如水,韓氏也鬆了一口氣,可之後卻又忍不住怨自己。她這一雙兒女,多半是被她慣壞的,兒子三天兩頭闖禍,女兒相對乖巧一些,卻也是個不讓她省心的。以前她怨女兒不如沈妙那般優秀,可責任泰半歸她。可韓氏又想:幸好她沒有逼著女兒做不喜歡的事,不然眼下可是比這會兒還要後悔。韓氏領著女兒付了錢,剛準備出去,卻見外頭傳來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許是這聲音好聽,韓氏才下意識側過頭,只見一個穿著芙蓉色鏡花綾襦裙梳著平髻的小姑娘走了進來,小姑娘約莫十二三歲,生得嬌憨可愛,一雙眼睛晶亮如水。她瞧見韓氏身側的沈嫵,則是立刻迎了上來,拉起沈嫵的手語氣歡悅道:&ldo;嫵姐姐,正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