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是吏部郎中的夫人,她是蜀地人,最愛的就是這一口,紀氏還特意請了蜀地的師傅做得這一道菜來招待她的。明洛眨巴了眼兒:&ldo;那咱們說的那些個富貴青龍,也都不得吃用了?&rdo;她說這話惹來一片笑聲,明沅抿了嘴兒笑:&ldo;很是呢,往後不說龍連鳳也吃不得,再往下飛禽走獸俱都吃不得了。&rdo;還是明潼先笑:&ldo;六妹妹真是促狹的,各位夫人可都在呢。&rdo;那朝服的補子上可不全是飛禽走獸,真都不吃,只好嚼糙根了。幾個姑娘俱拿帕子掩了口笑,前邊說設好了花宴,就在大露臺上,左邊就是藤花小亭,設得几案,攢了鮮果茶食,丫頭們來請了過去。&ldo;還是同這些年輕的玩樂有趣兒,咱們這些老人家,見著這花花黎黎的小姑娘也不必去賞花了,滿院子鮮花骨朵兒也沒得這些養眼。&rdo;趙夫人說得這話自先笑起來。趙家女兒趙貞靜卻是這三個裡頭紀氏最喜歡的,小姑娘名字叫靜,人也靜的很,坐定了便只聽著說話,並不cha口,倒明沅幾個往前頭去掐花了,她這才帶羞跟著,未開口先面紅,絞了花帕子半日說不得五句話。明沅見著她這模樣便更顧著她些,餘下的文定侯鄭家女兒便跟明潼更說得來些,說到花釵見明潼髮間cha戴著緋色模擬花,眼睛看了好幾回,明潼便笑:&ldo;這值得什麼,大姐姐自宮裡頭送出來,一匣子十七八隻,我們姐妹每人都得了些的,我那兒還有一支便給了你罷。&rdo;這兩個說話,另幾個便踩著石橋往池邊兒去,見丫頭們正拿長竹杆子去打樹上的花葉,問得一聲,那丫頭便道:&ldo;廚房裡要炸鮮玉蘭片兒的,新鮮的打下來,好給姑娘們吃。&rdo;趙貞靜便捏了花兒輕嘆一句:&ldo;好好兒的,偏要吃它,本來在枝頭也不過這幾日罷了。&rdo;明沅&ldo;撲哧&rdo;一笑:&ldo;那便是了,打下來吃進肚裡,便隨著血ròu永存了。&rdo;明洛&ldo;呀&rdo;一聲:&ldo;好好的看著花兒呢,就又是血又是ròu的,等冬日裡頭再烤ròu吃,給你一人一條獐子腿!&rdo;程家的女兒拿帕子掩了口笑:&ldo;那趕情好,我最愛吃這些個了,我娘每不讓吃,南鑼街那火燒可好吃,餅兒烘得薄薄的,裡頭夾上ròu碎,不拘是鹿ròu還是獐子ròu都香的不行,我哥哥上學回來總給我帶,大冬天得開了窗子吃,散了味兒我娘就聞不著了。&rdo;說著咯咯一笑,把帕子一甩。怪不得程夫人喜歡明洛,原是自家的女兒跟明洛一個性子,兩個吱吱咕咕說個沒完,倒把趙貞靜給冷落了,明沅見她不樂,便拿些花糕點心勸她吃,細細問了才知道,原來這位趙姑娘,竟是個不識字的!她一句話都不說,是怕等會兒要作玉蘭詩,她捏了花糕半天也沒咬掉一片花葉,垂了頭都不敢抬起來:&ldo;我爹爹說女兒家識字無用,自來不曾讓我讀書。&rdo;明沅到這地方便見著那些官太太們,似梅氏這樣古篆都會寫,能作兩手書的女人是少見,可不識字的卻是絕少,不意御史家的女兒竟然不識字,她總不能說不識字不好,便笑一笑:&ldo;我也不過此許認得幾個,倒是針線上頭功夫下的不夠。&rdo;說到針線趙貞靜便抿了嘴兒笑,她身上的荷包,頭上扎的飄帶都是自個兒繡的,拿出來說得些小聯珠大團紋,到用飯還兩個坐在一處。等宴席散時,卻是明潼跟文定侯鄭家女兒相交,明洛跟禮部員外郎程家女兒相交,明沅卻是跟趙御史家的女兒最好了。夜裡往紀氏那兒請安,紀氏滿意的看看明洛,又轉過頭來問明沅:&ldo;依六丫頭看,趙家的姑娘可是個好的?&rdo;明沅一頓,知道紀氏的意思,趙家的姑娘人卻是好的,性子軟和人也生的乖順,可這問的卻不是人好不好,而是配澄哥兒好不好。作者有話要說:米錯,這個 茯苓餅明沅吸一口氣,嘴角帶笑:&ldo;趙家姐姐倒真是人如其名,喜靜不喜鬧的,女紅活計好的很,走的時候說定了要給我送幾個花樣子來,說是衣裳繡袋都是她自家繡的。&rdo;誇完這些又掩口一笑:&ldo;她還說呢,若是下回辦花宴便得了,若辦詩宴就罷了,她不識得字。&rdo;既問了她,她便得有這一說,澄哥兒如今且還不到急的時候,這個姑娘旁的且還瞧不出什麼來,可只不識得字這一條,只怕澄哥兒那頭便過不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