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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子被派去的婆子卻急慌慌回來了,說裡頭在燒符,紀氏慢了一步扶著腰撐起來,顏連章已是按住了她,自己邁步往落月閣去。紀氏見他出去,立時鬆開扶腰的手,她兀自不信睞姨娘能有這樣大的膽兒,不過放開了手去,她竟能做下這事來。明潼這網撒下去這樣久,再不撈,魚就該跑了,到底緊緊手指尖,眼睛一掃,安姑姑一個激靈,邁了腿兒跟上前,過得會子她又跑進來,附在紀氏耳邊說了好長一段話。明沅捏著個彩蝶風箏,把那細竹骨兒都給捏彎了,紀氏只眉毛動了動,靠了錦繡墊枕:&ldo;既處置便罷了,多收拾些東西送了去,老爺在氣頭上呢,晚著些再把她接回來吧。&rdo;索性不是蠢到了家,顏連章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師婆一口把燒的符全吞進肚裡,顏連章只翻出些符灰來,都燒成了灰自然作不得明證,睞姨娘抖著身子哭,還是江婆子,拉著她跪到地下,哭說灃哥兒夜裡常常驚哭,恐是清明開了鬼門,這才燒道小兒靈符,讓他夜裡睡得安穩些。紀氏聽見這樣說,便知道顏連章是信了七八成了,只怕他怎麼也想不到,睞姨娘燒符是為著做甚。紀氏忍得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氣來,燒小兒靈符?哪個女人會信!也只有男人,才真當成一回事了。睞姨娘又要院子又把灃哥兒抬起來說往後就要當嗣子,一樣傳到顏連章耳朵裡,無知婦人信些旁門左道尚可,說這些話就是心大了,這才發落了她,打發她到莊子上去。等顏連章氣沖沖的回來,明沅立時埋了頭,把一地的小傢俱一件件擺放起來,這裡添一個花木繡墩,那邊添一個衣裳架子,認認真真的玩起辦家家來,發落到莊子上去,讓她鬆一口氣,既沒打也沒罵,卻不知道灃哥兒怎麼辦,紀氏絕對不會讓灃哥兒也一起跟了去。顏連章氣的捶桌:&ldo;我看,把灃哥兒先放到安氏那兒養些時候,往後的往後再說!&rdo;紀氏眉梢都沒動一下:&ldo;這是怎的了,老爺生這樣大的氣。&rdo;顏連章擺擺手:&ldo;我曉得你精神淺,無力約束她,這麼個禍頭子不能擺在家裡,今兒是燒符,明兒還不打小人?在穗州旁的沒學著,倒學了這個!&rdo;&ldo;叫她思過三個月罷。&rdo;紀氏伸手給顏連章倒了杯茶:&ldo;老爺也不必氣,風氣所致,她能有多大見識,我看往後便是年節,這些個妾室的親眷也少進宅子為好,好好的,倒給教唆壞了。&rdo;顏連章點頭應承,才要說話,小廝運來在外頭報說三老爺請了他去,他也不戴帽子了,走時還說一句:&ldo;且幸沒叫北邊知道,這倆口子不定說出什麼魔怔的話來。&rdo;紀氏面上帶笑:&ldo;老爺辛苦,我娘送了鰣魚來,夜裡我親手做鰣魚膾索麵罷。&rdo;顏連章聽她這般說,氣兒消了大半:&ldo;不必你動手,總歸腥氣,叫灶上人做了便是。&rdo;紀氏一路送到大門邊,眼看著丈夫出了垂花門,這才轉過身來,瞬時收了臉上的笑意,冷冷打量了安姑姑一回,安姑姑心知不好,腆了臉笑起來,見紀氏一抬手,趕緊著上去扶,她卻把手放在瓊珠胳膊上。安姑姑一下落了空,這回卻是實在打實的慌了神,半彎了腰跟在紀氏身後,一臉尷尬笑意:&ldo;太太,這我真是不知。&rdo;紀氏才剛收住的笑臉,又揚了起來:&ldo;除了安姨娘,後院也確沒個妥當人了,只明湘病著,怕不好挪過去吧。&rdo;紀氏話音才落,安姑姑咧了嘴道:&ldo;不礙不礙,昨兒去看四姑娘,還說已是大安了。&rdo;這樣的好事,再不能落空,紀氏點點頭:&ldo;那好,你再跑一趟,把這事兒同她分說一回罷。&rdo;安姑姑恨不得生了翅膀趕緊飛到侄女兒那裡,把這好事告訴她,一面笑一面退出去,在院裡的廊道上還能持得住,等到垂花門,拎了裙角出去,一路抑不住的笑著往安姨娘那兒去了。☆、 豆腐ròu靡餅等寒食都過得十多日了,過繼還不曾有個名目,兩家人自五百畝水田扯到三百畝,袁氏心疼的直抽氣兒,顏麗章往常說些萬般皆下品的話,真等事兒攤到了頭上,袁氏把那五百畝水田一年的出息攤給他看了,他立時就不再言語了。他淘換的那些刻本善本,名家字畫,摺扇雕件,茶壺鼻菸壺,哪一樣不求名家手筆,這般花銷,去掉這些銀子,還真是撐不起來。兩家為著這事起了糾葛,袁氏一手把事兒接了過去,也不要紀氏再幫著管事了,話說的硬綁綁,半點軟和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