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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雪正蜷了身子藏在炕桌下邊,灃哥兒頭一歪,立時尋著了它:&ldo;小東西,又躲在這兒。&rdo;說著伸手把花糕遞過去給它,一團雪不吃這些,可送到它跟前,它卻聞了一聞,小舌頭一舔,扭過頭不肯吃。&ldo;壞東西!&rdo;灃哥兒摸它一把,喝起杏仁糊糊來,說是糊糊,跟豆漿差不多,磨出杏仁漿來加水煮了,拿乾淨沙布濾過,放得溫熱端上來給灃哥兒喝。這味兒一團雪最喜歡,它聞見了從炕桌底下鑽出來,它叫灃哥兒養的毛皮發亮,肥肥圓圓,一探出圓腦袋喵嗚一聲,灃哥兒就曉得它這是要吃了,拿茶蓋兒倒了一點,送給它舔,一團雪嘴邊的黃毛都叫染白了,吃的喵喵直叫。等夜裡擺飯,明湘也推說身子不適不過來用,明沅無法,叫廚房裡治了一道鴨子ròu粥給她,如今她算是借住的客,那事兒不好細問,卻不能由著她不吃不喝。采薇倒是跟畫屏打聽了,只沒打聽出會來來,可棲月院裡卻是一場大鬧,明湘出來了,紀氏也沒什麼好顧忌的,既能貪兩塊皮子去,東西可不全沒了。她叫人按著冊上登的一件件查點,果然失了好些個首飾,俱是大件,平日裡並不常戴的,還有冬衣,也叫她先拿出去押了,櫃子裡頭擺了個小匣子,裡頭厚厚一疊子當票。安姨娘這上頭倒不蠢了,把那些個不擺在眼前的先押當出去,夏日秋日的還留著,鬥蓬跟裡面燒的大衣裳一件也沒存下來。瓊珠把這個拿回去給紀氏看,她翻了兩張,冷哼一聲:&ldo;往常說她是個老實沒心眼子,可見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把安姑姑尋了來。&rdo;當著她的面,把這疊子當票拍到她臉上,安姑姑跪著直打抖,裡頭最久的一張都快一年了,她哪裡知道會時候鬧出來,心裡暗罵侄女兒蠢笨,趕緊給紀氏磕頭:&ldo;太太,這實是姨娘求著我,可同我不相干!&rdo;&ldo;不相干,你倒還有臉開口說這話。&rdo;紀氏半帶著笑意說了這一句,也不同她廢話,一把擼了差事,連管莊子都輪不著了,直接發到下邊的莊頭去,再不許她進宅子裡來。安姑姑十幾年的臉面丟了個乾淨,她確是幫著安姨娘當東西再送錢回安家,安家為著這事兒,都要急的賣田了,可她在裡頭也並不是一文未得,這些個都經著她的手先揩了一層油。紀氏指了人去查抄,安姑姑趴在地上哭天抹淚,那一處宅院住的都是顏家有頭臉的下人,說是積攢,還不是主家給臉,一個賣了身的奴還有什麼私產可言,全抄撿出來,只餘下一隻箱籠給她,把她跟她丈夫兩個俱打到莊頭上去。安姑姑的丈夫跟著她發了這許多年財,這會兒又嚷嚷著要見太太,要休了這個女人,安姑姑原趴在地上哭,這會兒忽的住的聲,一鞋子拍在丈夫臉上,就地打起架來,眼看著扯了頭髮破了皮,邊上人這才拉住了,把人分開來,拖到板車上,壓去田莊。安姑姑好打發,安姨娘那裡沒了幫手也跳不起來,可是明湘又怎麼論,紀氏撐了額頭細眉微皺:&ldo;把明湘的東西撿出來,畫屏留在她身邊當大丫頭,再叫樂姑姑給補上人。&rdo;瓊珠一怔,這是要給四姑娘單獨開院子,紀氏卻是一嘆:&ldo;跟個明白人兒呆在處,也學點聰明勁。&rdo;☆、 酸筍明湘暫且安頓在了小香洲,事兒卻還沒完,抄撿安姑姑的家,查尋失物,再往當鋪子裡頭把安姨娘當出去的東西贖回來,衣裳是不能再要了,首飾裡頭卻有幾件是貴重的,紀氏屋子裡頭擺了那堆東西,她看看抬進來的箱子,蹙了眉頭。瓊珠拿著單子:&ldo;太太,這數兒可要對一對?&rdo;紀氏應一聲,她便點了起來,幾件是贖了回來的,幾件是怢失了的,還有幾件拿出來的東西跟造冊上的東西是對不上號的。顏家也開得當鋪,安姑姑特意繞了門走,雖不曾往裡當,可這點規矩紀氏卻是門清的,還不是圖著來錢快,別個見你是急當,壓低了價兒,再以次充好,單子上頭寫明白的是東西,什麼制式卻沒寫明白。一氣兒當這許多,也不怪別個糊弄你,看著就是個沒錢的,押進去的東西只有當沒有贖的,總歸過得時限就是死當了,早早就拿了替換。事兒鬧開來到底難看的,見著大數兒還算對得上,便也沒往裡頭深究,便是深究了也尋不回來,有當一季的,有當半年的,還有些小東西是死當,哪裡還尋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