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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告訴了明洛也是無益,不如問一問陸允武是怎麼個打算,既不能拿勢壓他,又不能由著他的性子,明沅回了屋子便嘆起氣來。紀舜英正作筆錄&ldo;開國初年,四川布政司田土、計一十一萬二千三十二頃五十六畝,及至平興元年計一十萬七千八百六十九頃六十二畝六分五釐整。&rdo;,筆鋒一頓,抬頭道:&ldo;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這事兒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rdo;他知道勸也無用,只看她伸手打了紀舜華,再把實話告訴明芃,就知道這事兒她必也是要管的。陸允武要是單憑著自身,這會兒至多是個百戶,那還得是他會當官兒又交著高運,這才能爬上來。明沅嘆口氣,還真是吹不得打不得,家裡的奴婢也就罷了,戚氏可是平民,她頭疼一回,越發不敢離了明洛半步,打發了下人搬家理東西,自個兒還陪了明洛,逛園子做衣裳舍緣豆,到了花時又有醉圃送了芍藥花來,醉楊妃金玉帶這時節便去了金飾,掐芍藥簪在頭上。將要立夏,又有送了夏盤來的,拿新熟的麥子磨了粉,拿糖拌了炒熟了吃,也有加上嫩春芽鹽巴煎成餅子的,甜鹹兩種贈予鄰居同僚,明沅還特意給沈同知家裡多備一份,新鮮的送了去,她也好再轉送旁個。明洛也不肯放了明沅走,那頭宅子都打理好了,還扒了她,陸允武不著家,她一個人可不寂寞。初八那一天,明沅又見著了戚氏,她跟明洛兩個坐了車往石牛寺去,路過洗墨池,停車休憩,明沅一掀簾兒,就見戚氏也是一付香客打扮,看樣子也是去石牛寺上香的。城裡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總有碰上的時候,紀氏還能碰上嬌娘自稱是顏府家眷,保不齊就有叫明洛知道的一天。明沅這口氣堵在胸中出不來,還得瞞過了明洛,不叫她撞見,想要瞞著陸允武把女人料理了,也不容易,乾脆等他回來跟他挑明瞭說。陸允武出去半個多月,這才回來了,全須全尾的,還帶著一腮鬍渣,沒湊到明洛跟前,明洛就捂著嘴巴要吐,他趕緊退出去,叫人打了水搓澡。明沅這口氣忍得許久再忍不得,就等在廊邊,陸允武打客房裡洗漱出來,鬍子颳了個乾淨,一身清慡的要去尋明洛看兒子,才剛出了月洞門,就叫明沅出言攔住了:&ldo;五姐夫留步。&rdo;陸允武跟這個六姨,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一隻巴掌,只知道明洛同她最好不過,聽見信兒說她要來了,高興的夜裡就要給她理屋子,開庫房點傢俱,又把閨閣裡頭的趣事一樁樁說給他聽,說明沅有主意,是姐妹們裡面最厲害的。明沅也不同他客氣,面上還帶笑,吐出來話不急不徐:&ldo;不知道姐夫得了閒,可常往平康坊裡舒散?&rdo;陸允武立時皺了眉頭,明沅不等他問:&ldo;五姐夫也不必想著我來了幾日,竟把成都府摸了個透,鳥兒自個送上門,怪不得網兜要套她,五姐姐心寬又不是蠢,再來一回,姐夫預備怎麼交待?&rdo;陸允武面色鐵青,先還覺著她多管閒事,等聽見是戚氏自家尋上了門,眉頭擰得更緊:&ldo;她說了甚?&rdo;明沅立起來撣撣衣裳:&ldo;說了甚?說求太太可憐可憐她,發發慈悲,收了她罷。&rdo;眼晴一挑:&ldo;混得過一時,混不得一世,五姐夫想明白了,該怎麼料理怎麼料理,別覷著天高皇帝遠,就欺負五姐姐身邊沒個孃家人了。&rdo;陸允武臉色難看,心頭憋著火氣,一盆汙水當頭澆下來,比他才剛洗澡的水還黑,口裡呼得幾口氣,也不願當著明沅剖白,乾脆應得一聲,雙目藏了火星子,一腔火氣沒地兒發,平素再怎麼口沒遮攔,他也念著那點恩義虧欠,只作不知,哪知道人心不足,竟敢鬧到家裡來了。明沅曉得這事禁是禁不得的,最好的法子就是買進來,捏著身契在手,要怎麼打發只看明洛的意願,可她自來是個火性,在家時磨掉的脾氣,嫁了人又長了出來,真要告訴她陸允武背了人又是一付面孔,她頭一個就先受不住了。兩個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明沅聽見他應了,許久沒起來的火性子&ldo;騰&rdo;的一下燒了上來:&ldo;這事兒原不該我來管,可上了門就不能當作沒瞧見,打著做奶孃的旗號闖進來,下回可就沒這麼容易了。&rdo;明沅說完即走,陸允武反在原地多吁了兩口氣,才剛抓著匪首的痛快勁兒全沒了,好一會兒才回上房,明洛見他進來還掩了鼻子,倒他來逗,才伸手扒拉他的頭髮:&ldo;見我看看可洗乾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