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善去看江嶼,就說道:&ldo;是我三哥來了……&rdo;江嶼問她:&ldo;可有說什麼事?&rdo;這種時候,沈逕突然過來的確有些不尋常,也難怪她會如此擔憂。沈令善搖搖頭:&ldo;沒有,所以我才著急。&rdo;江嶼也沒說什麼,一塊兒陪她去了前邊花廳。她看上去很擔心,他就輕輕和她說:&ldo;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rdo;大概是他的安撫起了作用,沈令善抓著他的手&ldo;嗯&rdo;了一聲,好像覺得只要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一樣。沈逕正坐在花廳喝茶。茶是好茶,信陽毛尖,菊瓣翡翠的茶盅,茶香嫋嫋……不過沈逕是個粗人,從來都不懂這些。囫圇喝了幾口茶,不耐煩的坐在太師椅上。膚色略深的俊臉,兩道眉毛緊緊擰著。妹妹還沒過來。他就打量了一下這花廳的擺設……這還是他第三次來齊國公府。第一次是他從牢裡出來,得知妹妹和江嶼定了親,便上門來找他算賬;第二次是妹妹出嫁;現在是第三次……沈令善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沈逕坐在那裡,看上去好像有些凝重,就叫道:&ldo;三哥。&rdo;聽到妹妹的聲音,沈逕抬起頭,就看到了妹妹。她穿了一件白地撒硃紅小碎花長身褙子,月白色繡竹梅蘭襴邊挑線裙子,戴了一支金絲累鳳銜珠釵,看上去非常明豔的樣子。好像過得很好……這種感覺和當初她嫁給程瓚時不一樣,那時候他也去過幾趟洛州程家,如果不是因為府上事情太多,他去的次數可能要更多些。那會兒妹妹也是一番得體的打扮,臉上笑盈盈的,告訴他她在程家過得很好,叫他不用擔心她,好好顧著沈家的事情就成了……他居然真的信了。自然也看到了沈令善身邊的江嶼。換下朝服的江嶼,和早朝時的模樣截然不同,看上去好像更溫潤一些,成熟穩重,像個好人。好人……沈逕自嘲的笑了笑,才起身道:&ldo;善善。&rdo;沈令善就上前問他:&ldo;可是家裡出什麼事了?三哥你怎麼忽然就過來了?&rdo;成了親又要她擔心孃家的事情……沈逕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稱職,就說道:&ldo;沒有的是,家裡一切都好,祖母的身體也很好。&rdo;&ldo;那是……&rdo;既然如此,那為何突然就過來?沈逕看向江嶼,想了想,便對妹妹說:&ldo;剛和幾個同僚喝茶,順路過來看看椹哥兒。不知道他在你這裡有沒有淘氣,有沒有給你和……&rdo;頓了頓,繼續道,&ldo;和妹夫惹什麼麻煩?&rdo;……真的是因為這個嗎?當著江嶼的面兒,沈令善也沒有多問,只說道:&ldo;椹哥兒很懂事,每日和嶸哥兒在一起,性子開朗了不少,而且人也胖了一圈。每天都很認真的唸書。三哥你不必擔心。&rdo;又問他,&ldo;……可要我叫下人帶他過來讓你瞧瞧?&rdo;沈逕說不用了:&ldo;……既然過得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就先回去了。&rdo;已經快要到晚膳時辰了,沈令善便欲將他留下一道用膳,卻聽沈逕說:&ldo;不用了,你三嫂還在等我。你也知道你三嫂那個人,我不回去她就會一直等。我走了,不用送我。&rdo;沈令善想,她三嫂的確是這樣的性子。……說走還真是走了。沈令善被她這三哥弄得一頭霧水,好像是白擔心了,可是總覺得三哥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沈逕出府後,深深望了一眼這齊國公府,門匾上燙金的幾個大字,看上去莊重又氣派……剛才妹妹站在江嶼的身邊,看上去真的很好。而且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好像還胖了一些……她過得這麼好的,他怎麼能再和她說這些?就算當初程瓚和妹妹和離,背後有江嶼推波助瀾,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他身為三哥,護不住她,已經是失職。不該再讓她平添煩惱。現在她在齊國公府的日子過得這麼安穩,他不想打破一絲一毫。用完晚膳後,沈令善就在屋裡想三哥的事情。江嶼靠在羅漢c黃上看書,只穿了一件象牙白中衣,身形非常的高大。他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過去。沈令善以為他是要喝茶,就拿了溫著的如意八寶茶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