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得一臉的喜氣,瞧著這對新婚的小夫妻一道進來,越看越歡喜,連連道:&ldo;好孩子。&rdo;甄寶璐隨薛讓一道跪下,給老太太敬茶。老太太大方,送了一對羊脂玉的鐲子和一套精緻的牡丹頭面作為見面禮。王氏站在一旁,看著老太太待甄寶璐這個長孫媳婦兒如此滿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甄寶璐乖乖收下,瞧了一眼王氏。饒是甄寶璐不喜歡這王氏,如今當了兒媳,也得規規矩矩的叫一聲&ldo;母親&rdo;。至於這安國公,甄寶璐曉得安國公不喜歡薛讓這個兒子,只是昔日這安國公看在她姐姐的面兒上,待她還算疼愛,有時候她來看薛宜芳的時候,安國公的態度也是溫溫和和的。而目下,瞧著他俊美儒雅的面容之上沒有什麼笑意,只敷衍的喝了茶,遞了紅包。安國公極疼愛她姐姐這個外甥女,她心裡也是敬著他的。只是如今她嫁給了薛讓,是薛讓的妻子,這安國公待薛讓這個兒子不好,她心裡也是喜歡不起來的。王氏便更加不用說了,端得倒是一副慈愛的笑容。之後薛讓便領著她認識二叔二嬸。薛二爺性子開朗,是個愛笑的,模樣生得和安國公這個兄長有七八分像。薛二爺的妻子顧氏容貌端麗,夫妻倆的性子有些像,都是面上帶著盈盈笑意的,一瞧著甄寶璐,便拉著她的手道:&ldo;老大真是好福氣,瞧瞧這媳婦兒,模樣生得多齊整啊。等明年生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那得多招人喜歡吶。&rdo;這話老太太喜歡,連連道:&ldo;是呀。&rdo;孫兒剛成親呢,這便開始盼曾孫了。甄寶璐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接過顧氏的紅包,道:&ldo;謝謝二嬸嬸。&rdo;好在安國公府的人不多,長輩就這麼幾個。至於小輩,今兒能來如意堂的,都是嫡出的。長房的二公子薛談,甄寶璐已經很熟悉了,只將稱呼從原來的二表哥變成了二弟。二房也有兩個嫡出的兒子,分別是三公子薛誠,四公子薛諭。薛誠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生得俊朗,只是性子大抵隨了薛二爺,是個愛笑的,不過甄寶璐曉得這薛誠性子有些風流,比起薛讓和薛談,算是安國公府最不爭氣的了。而薛諭不過十二,生得斯斯文文,瞧著有些靦腆內向,比薛誠討喜得多。至於兩房的姑娘,甄寶璐便是再熟悉不過的。長房的薛宜芳,二房的薛宜蓉,還有一個六七歲大的三姑娘,叫薛宜芷,也是二房的。甄寶璐跟著薛讓一一喊了人,心裡面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從今日開始,她也是這個家的一員了。從如意堂出來,剛走到外頭,薛讓便挽起她的手,體貼道:&ldo;昨晚你都沒怎麼睡,我陪你去休息一會兒。&rdo;不說還好,一說起昨晚,甄寶璐便臉紅,心裡更是惱了他。只覺得平日這薛讓斯斯文文的,待她細緻溫柔,裝得還挺像,到了榻上便是露出了真性子。她的確有些累,腿也還酸著,那處更是疼得厲害,只是她剛進門,大半天的便睡覺,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曉得會怎麼說她了。再者說,她才不想讓王氏挑她的錯處呢。婆家不比孃家,當了兒媳婦哪裡還能像閨閣那般隨心所欲?甄寶璐鐵了心要當個賢惠的妻子,自然不然給薛讓惹麻煩,搖搖頭道:&ldo;不用了。你陪我四處走走吧。&rdo;薛讓含笑應下,沒讓丫鬟們跟著,只獨自領著她在安國公府的院子裡走著。甄寶璐只覺得他捏著她的手,大熱天兒的,掌心熱烘烘的,都得出汗了,這才說道:&ldo;你別老是牽著我,瞧瞧方才,祖母他們都笑話我了。&rdo;他臉皮厚,不在意,可她卻不好意思。薛讓卻沒放手,道:&ldo;不成。咱們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牽著手。&rdo;德性。甄寶璐笑了笑,心裡卻是甜滋滋的,抱怨道:&ldo;可是我都出汗了。&rdo;&ldo;是嘛?&rdo;薛讓曉得她愛乾淨,這便鬆開手掌瞧了瞧,而後拿出汗巾替她擦著手心。她的手又白又嫩,小小的,先前不染指甲,這會兒因出嫁染了指甲,格外的好看。甄寶璐任由他替自個兒擦著手心,說道:&ldo;我方才瞧見咱們前院搭著葡萄架,這葡萄架夏日納涼最好了,改明兒你讓人給我弄個鞦韆成嗎?&rdo;還有什麼成不成的?他立馬應下,說道:&ldo;我親自給你搭。&rdo;她笑了笑,覺得這樣真好。怪不得人家說新婚夫妻最是膩歪,不過剛成親,她便感覺到了。她望著他的眉眼,想到了什麼,喃喃道:&ldo;大表哥,我以後是不是要改口了?……可是我叫你都叫習慣了。&rdo;她略略蹙眉,有些為難。可嫁了人,總歸是要改口的。先前她習慣叫他大表哥,只是生氣的時候,才會喊他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