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戰一直都在留意蕭魚的表情,卻見她面色如常……因情緒波動而起伏的胸膛瞬間平息下來,他望著她的眉眼。他忽然平靜下來,淡淡道:&ldo;朕與你說這個做什麼……&rdo;一下子就非常安靜。他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ldo;反正你也不會在意……&rdo;&ldo;是吧?&rdo; 體諒【三更】很快蕭魚就聽說了那宮婢的下場。被帝王下旨施已杖刑。那宮婢年紀輕輕, 細皮嫩ròu的小身板能捱上幾下?打了還不到二十,這人就嚥氣了。元嬤嬤覺得此事晦氣,不想讓蕭魚知道的, 可今兒宮中此事鬧得這般大,蕭魚又不是聾子, 當然聽到一些。先前宮裡人相信,是因為被帝王臨幸非同小可,這小小的宮婢不可能說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沒想到這剛進宮的小宮婢,居然真能傳出這樣的謠言來。春曉拿著魚兒戲水面盆出來倒水。抬頭, 見那廡廊下,走來一個高瘦雅緻的身影。遂將面盆遞給身旁小宮婢,笑著迎上去:&ldo;何公公,您怎麼來了?&rdo;皇上有幾日未來鳳藻宮,何朝恩是皇上身邊的宦臣, 當然也沒有露面兒。這會兒瞧著何朝恩,穿了身深藍曳撒,眉眼依舊溫和,白淨清秀的臉,叫人忍不住生出親切感和信任來。何朝恩喚道:&ldo;春曉姑娘。&rdo;然後說明來意, &ldo;皇上晚些會來娘娘這兒,便讓小的先過來知會一聲,讓娘娘也要有個準備。&rdo;那倒是好事兒。春曉含笑點頭:&ldo;那何公公要親自進去和娘娘說一聲嗎?&rdo;何朝恩面容和善,說:&ldo;皇上念著娘娘前陣子剛生了病, 便叮囑我莫要打攪到娘娘,再說春曉姑娘乃是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婢,與你說也是一樣的。&rdo;他微微頷首,&ldo;訊息我已帶到,那我現回去了。&rdo;春曉道:&ldo;那成,奴婢這就進去和娘娘說。&rdo;何朝恩衣著乾淨整齊,有種不染纖塵的感覺,足下皂靴邊沿都擦拭得乾乾淨淨。他步子稍稍停住,轉過頭,朝著春曉看去,似是隨口問了句:&ldo;娘娘這幾日身體如何?聽說不用喝藥了,平日的飲食可還好?&rdo;就聽春曉笑容明媚的說道:&ldo;是藥三分毒,娘娘這病本最需要的是靜養,再說娘娘她怕苦,這藥就吃了三回就不吃了,休息了幾日,已經全好了,而且胃口也比以前好上許多。&rdo;聞言,何朝恩眼睛彎了彎。他五官並不出挑,唯獨生得一雙內勾外翹的丹鳳眼,大多數都是謙和含著淺淺笑意的,這會兒稍稍彎了彎,就有種獨特的魅力,好像悄無聲息的,要把人的魂兒勾走似的。春曉愣了一下,待看到何朝恩已經遠去,才輕輕笑了笑,然後轉身進內殿,將此事告訴娘娘。……往常那蠻漢過來時,都是不用說的。蕭魚也都習慣,現在幾日未來,忽然又來了,倒是令她有些措手不及。好在不算是忽然來的,至少讓何朝恩過來知會了一聲。晚膳後,蕭魚先去了前院散步消食。前頭的那片瓜地,土地肥沃,現在卻只剩枯藤。以前她覺得,那甜瓜普通,也沒什麼好稀罕的,遠不及荔枝、櫻桃來得珍貴。可是自己種得就不一樣,她連著吃了好幾回。那蠻漢的確是種地的好手,這小小的一片瓜地,結出了二三十個甜瓜,個個味兒甜水分足。蕭魚將目光收回,然後落在正殿前廊下的鞦韆上。蕭魚過去坐下,雙手抬起,握在兩旁的繩子上。春曉守在她身邊,輕聲說了句:&ldo;外頭風大,奴婢進屋去替你那件披風吧。&rdo;好像是有點冷,蕭魚就讓她去了,自己坐在鞦韆上,兩腳蹬著地,藉著腳下的力,讓鞦韆輕輕晃起來。沒有人推,一下一下,晃動的幅度並不大。等過了一會兒,蕭魚忽然感覺到,鞦韆突然蕩了起來,才急急忙忙轉過了頭。就看到他站在她的身後。蕭魚的眼睛慢慢睜大,這時身後之人一用力,身體卻隨著鞦韆蕩得老高,等往回蕩時,雙腳離地面最近的時候,忙從上頭下來。鞦韆還在晃,蕭魚也沒站穩,這樣就要起來,看得薛戰眉頭登時皺了起來,抬手用力,連鞦韆帶人,都牢牢的環在雙臂間。而後低頭看她:&ldo;不是喜歡玩兒嗎?朕幫你推,好不好?&rdo;獨屬於雄性的嗓音,非常有味道。胸膛貼著她的背脊,說話的時候,還會輕輕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