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聽著,許久沒說話,之後才道:&ldo;我還記著,有機會教你騎馬來著,方才見你騎術嫻熟,可是專程請了師父?&rdo;姜令菀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ldo;嗯,去年生辰的時候我讓爹爹給我請了師父。&rdo;陸琮眉眼溫和:&ldo;你學得倒是挺快。&rdo;姜令菀暗下嘀咕:可不是因為她生得聰明、腦子好使嗎?只是嘴上卻謙虛道:&ldo;師父教得好,而且也嚴格,好幾回我都累得不想學了,可師父說這騎馬得吃吃苦頭才成。&rdo;這個陸琮自然知道。瞧著她細胳膊細腿的,學起馬來肯定受了不少苦頭,目下只一年,這騎術便已經不錯了,也算得上有天賦了。陸琮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寶藍色汗巾,裡頭包著碎成兩半的劍墜,道:&ldo;這劍墜上回摔碎了。&rdo;姜令菀瞧著他這副模樣,倒是沒生氣,道:&ldo;那日你是為了就祐哥兒,我得感謝你才是,這劍墜……也不值幾個錢,碎了就碎了吧。&rdo;當初買的時候,不過八十兩銀子,如今陸琮戴了六七年了,整日舞刀弄槍的,還能完好無損,已經很不容易了。陸琮卻道:&ldo;璨璨,目下我的劍墜碎了,你得給我買個新的。&rdo;姜令菀瞧了他一眼,直接往前面走,心裡嘟囔:她又不是賣劍墜的。可走了幾步,陸琮卻像堵牆似得擋在她的面前,一下子撞到了她的鼻尖兒。她吃痛蹙了蹙眉,陸琮趕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鼻子,言辭溫和了些:&ldo;好不好?&rdo;?☆、?&iddot;她不想再同陸琮討論這劍墜子的事兒。而且她覺得陸琮這番言辭頗有些耍賴的意味在裡頭,可偏生他看上去是一本正經的,也沒法讓人將這罪名扣在他腦袋上。她不曉得陸琮是不是在她面前才這樣,可瞧著他的舉止心裡倒是有些歡喜。至於那劍墜……畢竟陸琮是為了救祐哥兒,而且看在他將劍墜儲存了這麼久的份上,她也就大方些,再送給他一個更值錢的,反正她不缺銀子。她道:&ldo;那成,這段日子忙著過年,我沒工夫出門,等有空了我給再給你挑一個。&rdo;說著,她抬起臉,將陸琮揉著她鼻尖的手拿開。陸琮訕訕然將手收回,知道小ròu包已經是姑娘家了,不能再隨便捏隨便抱。聽著她答應,陸琮也覺得方才的言辭有些不妥,不過見她彷彿沒有生氣,便道:&ldo;嗯,我不著急。&rdo;她當然知道他不著急,不就是個劍墜麼?沒了劍墜這劍耍起來興許還能方便些。不過誰叫她是個有責任心的,既然答應他要給他重新買個劍墜,這事兒便擱在心上了。何況他在她心裡的位置不一樣。姜令菀微微翹了翹嘴角,突然瞧著剛才溜走的馬兒重新回來了,這才喜上眉梢,抬手指了指:&ldo;琮表哥,你看,馬兒回來了,咱們可以騎馬回去了。&rdo;陸琮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陸琮將馬牽了過來,瞧著面前這小姑娘,曉得她自己會上馬,又道這男女有別,便沒有伸手將她抱上去。姜令菀瞅著陸琮這樣兒,沒指望他厚臉皮,只自個兒上了馬車,之後見陸琮也上來,從後面將她抱住。說實話,這回騎馬同小時候的感覺不大一樣。小時候陸琮充其量不過是個少年,而她更是個五六歲的奶娃娃,胖墩子似的一個被他系在褲腰帶上,就算她裡頭的芯兒不一樣,可面對那般青澀的陸琮,不會生出旁的心思。可如今呢,陸琮是個將滿十八的年輕男子,這身上各方面都是健全的,體力也不錯,而她也是個含苞待放的小姑娘,一男一女就這麼騎在馬上,的確有些曖昧了。可如今就只有這一匹馬,她也不想繼續矯情。陸琮低頭看著懷裡小姑娘的花苞髻,兩人捱得近,他自然能聞得到她身上的味道,不像小時候那般淡淡的奶香味兒,而是一股屬於少女的馨香。這些年他跟著舅舅上戰場,也曾想過那小ròu包應當是長大了些,可那日見她亭亭玉立站在自己的面前,彷彿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他擁緊了一些,用力夾緊馬腹。姜令菀心下琢磨著該如何向爹孃解釋,而蘇良辰和姜令蕙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曉得會如何誇大其詞壞她的名聲。這最壞的打算,怕是要陸琮給她負責。爹孃都喜歡陸琮,她自個兒也是願意的,這事兒自是水到渠成的。可若真的是這樣就嫁給陸琮了,她反倒有些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