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言不諱地說,一時之威固然囂張,然而只要不動根基,各方勢力仍可繼續在法寶與飛劍之間較量,那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但在這一切的背後,是否隱藏著更多修真界中未曾觸及的因素?
實際上,在這些豪門間的恩怨糾葛中,早已顧忌不到這些。如今既已得罪了紅芸及其背後的紅家,又能如何?只需確保不觸動紅家的根本利益,紅家自然不會徹底翻臉與蘇家對立,道理正是相通的!
紅芸不由得輕嘆一口氣,隨即將裙襬一擺,“罷了,伯父伯母,你們不要再爭吵了。現如今蘇家長房、三房,以及蘇家長伯、三伯皆已駕臨,紅家可謂是蓬蓽生輝。諸位請移步東廂,讓我們的東道主親自招待各位貴客。有何事要商議,如今大家都已到齊,不妨一起談論。”
此時的紅芸微微蹙眉,心想:莫非他們會派江澤出來奉茶遞水不成?即使江澤藉此機會出面倒茶送水,似乎也並非不可能之事。但她內心深處隱約覺得,即便蘇家大房、二房、三房齊聚一堂,江澤未必真的會出現!
不知為何,她產生了這樣一種奇異古怪的感覺。
此刻,廚房裡的一位僕人端著茶水和靈液緩步走出,紅芸自樓梯重新步入會客廳,落座主人之位。她瞥了一眼廚房,發現江澤的身影彷彿一直忙碌於屏風之後,竟然未曾露面。
紅芸不禁感到納悶,按照常理推斷,既然蘇家大房、二房和三房都來了,尤其是他們剛剛趾高氣揚地聲稱已經帶著蘇天龍老祖宗的仙令,若是那樣的話,眾人豈非都已經齊全了?江澤為何還不肯現身呢?
實話說,無論大房、二房還是三房,此時江澤出來應對,應當並無不當之處吧?
紅芸再次擰緊了眉頭,難不成江澤認為自己的底牌還未徹底打出,這麼做恐怕並不適宜?
於是她朝那位正在為大家遞茶送靈液的僕人使了個眼色,僕人立刻悄然來到紅芸身側,“小姐有何吩咐?”
聽完那句話,紅芸險些氣血逆轉,那可惡的江澤,或他自詡穩妥,實則卻一味地躲避,無休止地藏匿於幕後,豈有此理?
紅芸環顧四周,低聲說道:“那個傢伙躲在廚房裡不出來做什麼?”
蘇正毅瞥了一眼正在同蘇以沫母親糾纏不清的場面,不由得搖頭輕斥:“這像什麼樣子?”
保姆柳眉微蹙,悄聲靠近紅芸耳邊,唯恐旁人竊聽:“嗯,您提到的那位,在廚房烹飪呢。他剛才端茶倒水時曾囑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轉告給您……”
隨後,她領著老三徑直走向會客室的沙發坐下,既然如此,那所謂的蘇以沫的母親索性慵懶起身,在蘇正山的扶持下,夫婦倆滿心鬱鬱寡歡地挪至沙發的另一邊。
如今確實無從尋覓與蘇以沫相見的機會,更別提提前結成攻守同盟或是帶離蘇以沫,對於蘇正山夫婦而言,已然失去了所有優勢,但也並非全然絕望。此刻唯有緊握最後的退路,即隨大哥與三弟一同將蘇以沫押送到所謂的蘇家長老堂,得以拜見蘇天龍,便是立下一樁大功!
誠然,這份大功或許需由三人共享,但終究勝過讓大哥與三弟單獨奪走蘇以沫。這六年來的光陰如逝水東流,幸而今日終於趕上了時機,總算不算枉費紅芸此生。於是四人坐在沙發上各有心思,你望我,我看你,神色皆略顯尷尬。
紅芸心頭怒火升騰,目光投向一側的保姆,“我回去便告知他,限他半個時辰之內務必露面,否則老身便不再伺候!”
保姆聞言,連忙低聲應道,嘴角一抽,掩住笑意:“大小姐放心,待會兒我就轉告他!”
紅芸氣憤得胸脯起伏有致,宛如稻田中憋屈的蛤蟆一般。老實講,她對江澤那個荒謬的理由及其荒誕的要求已是氣得肺都要炸裂,但她又無法否認,自己與他本就是同一條戰線上的夥伴。在她心中,早已給江澤冠上了一個綽號——“絕世不靠譜”。
唉,原以為對他了解頗深,也曾視其為可靠之人,甚至還將自己最好閨蜜的一生託付於他。可在她眼中,江澤似乎總是這般靠不住!其實紅芸心底真正困惑的,並非江澤的“不靠譜”,而是他的太過神秘!
江澤展現出來的氣質與實力,在關鍵時刻往往無人能敵,令人敬畏;然而在某些時刻卻又使人啼笑皆非。他前一刻還像是一位偉大的星辰,乃至巨星,下一刻卻又告訴她,他也同樣有著凡人的飲食起居,甚至那些讓她感到羞愧不已的行為舉止。彷彿他是一個踏上神壇的偉大人物,然而她卻驚異地發現,這位兄臺從未真正站上過那個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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