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情形尚能理解,但聽說此人連鞋子和襪子竟然也穿了十年之久,襪子上更是補丁疊補丁,不禁令人思量這位富賈究竟節儉到了何種程度。故此,那位身影漸行漸遠、駕馭著古董飛梭的江澤,或許確實便是楊天宇的長輩,抑或是那個聞名遐邇、極端吝嗇的神秘商人。
如此想著,玲娜輕輕搖頭,暗自寬慰:這世間便是如此,那些修為深厚的前輩一旦退隱,自己便不必再去在意他們的瑣事。終有一天,這片修行之地終究會屬於年輕一代,不是麼?
於是她駕馭著遁光飛快抵達煉器坊,依照各類令牌的要求,迅疾將飛梭駛入其中,並立即召集坊內的執事前來相見,簡單地述明瞭當前之事。那位執事聞訊後,立時安排眾人準備開啟倉庫,並轉頭看向玲娜,面現凝重地問道:
“玲瓏真靈小姐,對於這批靈石,少宗主可是極為重視,內外設防,我們也覺得奇怪,但他們不便多問,嗯,您剛才說您前來是為了交付那些靈石,而不是讓客人觀摩?難道說,那位客人有意明日就將這些靈石取走不成?”
玲娜聞言,不由得瞪圓美眸,雖然不至於生出滿腹怨氣,但這番境遇讓她頗感不適,便冷哼一聲回應道:“客人前來檢視那些靈石,究竟是出售予他還是用於交易,那是我和客人之間的協定,豈是他一人所能決定的!至於何時將那些物品交由客人帶走,那同樣不是我能隨意決斷的事務,乃是少宗主與客人之間的約定所在,若是少了一件,小心我的腦袋!”
在埠犖星域的彼端,那一片神秘地域中,埠犖以一種謹慎至極,甚至透露出恐懼與詭異的口吻所描述的事情,確實讓玲娜感到了一絲異樣。那玉石究竟是何等神物?她回想起來,之前並未留意,只知道那是從異域傳送而來的一批奇異玉石。
“這玉石自當妥善保管,怎會有人說我保管不當呢?”
“並非如此簡單!這批玉石擁有多種色彩,並非只在清晨發光,有的於紅日高掛時放射異彩,有的則僅在清晨顯現光芒,總之,它們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悚然之感……”
玲娜不禁瞪圓了雙眸,略帶疑惑地回應:“聽你這麼一說,難道那些石頭不是夜明砂嗎?”
傳聞中的這批玉石,在修真界裡價值連城,單是搜尋與購置的成本便已接近千萬靈石。其中,埠犖購玉所需的資金尚不及尋找玉石所耗費的多。為了這批玉石,楊天宇不惜花費半年光陰,先後僱傭了七八位修為高深的大師級匠人,僅諮詢費與此前尋寶所產生的一系列雜費便已超過了一千五百萬靈石!
雖購買這些玉石僅花費了幾百萬靈石,然而搜尋成本卻高達一千五百萬,這讓看到賬目的玲娜既想哭又想笑。但她深知,有些事物在普通人眼中可能平淡無奇,但在某些修煉者的眼中,它們卻可能是無比珍稀的存在,無物能及!
負責人面色微紅,環顧四周,儘管不至於形容枯槁,但他還是靠近玲娜,低聲說道:“玲娜小姐,那批玉石似乎有些邪性,嗯,他曾經告訴我,那些玉石會在深夜自行發出光芒,我對此並不感到驚奇。”
“是的是的……”
就如同那位世人皆知的吝嗇富豪,他那塊腕錶必然蘊含著深遠的紀念意義。否則,他何至於對一切都節省到極致,一雙襪子穿十年,唯獨那塊腕錶始終佩戴,甚至已無法再找到替換的部分。由此看來,那塊腕錶在其初得之時的價值與如今更換所需的價值相比,其承載的意義顯然更為重要。
因此,從某個角度來看,玲娜不得不承認這批玉石確實不同凡響。不過,就算它再非凡,想到那位自以為是,幾乎認定自己便是玉石主人的江澤,玲娜不由得微微蹙眉。若江澤並非修真界的重量級人物,找回這批玉石無疑是一場徒勞!
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江澤是不可能掏靈石購買這批玉石的,即便玲娜看不上江澤的穿著打扮和他的破舊飛梭,畢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她堅信江澤斷然不會花費分毫去購買石頭,而那些玉石十有八九應是天宇集團少主楊天宇贈予他的。然而,即便贈予,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更遑論,如果江澤真的權勢滔天,那倒也罷了!
然而玲娜聽聞那人竟是整個江北域最為人所輕賤的修煉者蘇以沫未過門的道侶,而那兩個被傳為蘇以沫隨身攜帶的靈種亦是他的血脈子嗣?
據說他曾是一名戍衛邊疆的修士,其餘的資訊則是一片空白,即便是退役時所得的那點微薄補償,即便累積起來不過區區數萬乃至數十萬靈石,恐怕也無法購得那塊神秘玉石的十分之一!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