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前方設有障礙，旁邊另有一張小巧茶几，其上擺放著清茶、靈扇、絲帕以及一些用於品茗的仙果。有趣的是，即便如此，老頭兒卻仍毫無戒備之意，沉醉於修煉之中，彷彿絲毫不擔憂會有宵小之徒覬覦此處。

然而，此地確非尋常之處，人流稀少，四周更有陣法禁制守護，倘若真有失竊之事發生，只需片刻，老頭憑藉自身佈置的隱蔽護院陣法，結合古玩城全方位的天羅地網監控，不出半時至一小時內，便能鎖定竊賊行蹤。

江澤運用自身內斂的修為悄然探查，證實了心中所想：這老頭底蘊深厚，雖然鼾聲如常，但其實已經開啟六感警戒狀態，假寐之中，任何人若有不軌之舉，必將立刻被其雷霆一喝，制止惡行的發生。

因此，江澤對這可能發生的盜竊事件並無過多憂慮。他環顧一週，略顯不滿地看向玲娜。玲娜洞悉了他的心意，看出此處的玉石並無稱心如意之選，雖有和田玉若干，一枚僅拇指般大小，或許可雕琢成一枚扳指，而另一枚稍大些，倒也能琢磨成一件不錯的玉佩掛件。但從目前看來，確實難尋合意之物。

玲娜深知此事唯有請教這位深藏不露的老者方可解決，遂疾步來到櫃檯前，朝內仔細瞧去。此刻，老者的鼾宣告顯而又飄忽不定，玲娜思量片刻，輕輕敲擊櫃檯以引起注意。老者的鼾聲戛然而止，玲娜立刻問道：“前輩，我等皆為貴齋之客，欲問及是否有巴掌大小的一塊和田玉石？如有，懇請示之一觀，我們有意購入。”

然而，老者的鼾聲再度響起，明顯表示不願回應。先前叩擊櫃檯，他還曾暫停打鼾，如今卻又故態復萌，全然不顧玲娜的詢問。對此，玲娜不禁微微蹙眉，再次敲響櫃檯。這一次，鼾聲再次消失。

玲娜神色堅定，緊鎖眉頭道：“前輩，我等乃真心求購，尊齋在此地聲名遠播，我們特來拜訪。若您處確有合適之物，無論價格幾何，我等必不會討價還價，願以二十萬至一百二十萬靈石之價買下，絕不食言。”

這已是極為不易，然而那名修為深不可測的老者聞此言卻毫無反應，依舊鼾聲如雷，既未認同也未否認，教人捉摸不定其意。

此刻，玲娜的確感到心頭不悅，若論這經營之道，這般做法豈能稱得上是門庭大戶欺壓顧客？分明乃是大戶挑剔來賓。她正欲再度敲擊靈玉櫃檯，卻被江澤一把拉住。

江澤不由得輕嘆一口氣，“此事固然錯綜複雜，一方面，如今的古寶坊雖難以言表生意興隆，卻相較於近幾年而言境況稍有好轉，卻又正處於由盛轉衰的轉折期。你可知‘高處不勝寒，低處不甘願’之理？”

“因此，在此情勢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眾多店主的心態逐漸懈怠，除非是相熟的老顧客上門，否則對於陌生之人，尤其是那些操著異地口音，或是如我們這般直接踏入店內洽談一筆大小適中的交易，他們的首要反應便是疑心作偽，甚至擔憂遭遇騙局，這就是其次的原因。”

江澤沉吟片刻，繼續道：“其中暗含兩個可能，只是我推測而已。首先，現今古寶坊波詭雲譎，究竟將由吳用獨掌大局，抑或三分天下，乃至群英爭霸，無人知曉！”

江澤搖頭牽起玲娜，向外走出幾步，隨後揮手示意，“老頭子不願搭理我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玲娜不由得擰緊眉頭，對此該如何理解？

江澤再次揮手道：“如果他有意接納，就不會只顧打著呼嚕，而是會睜開眼睛瞧上一眼。這所謂的閱歷深淺，其實不過是一種試探的手段。”

玲娜不禁點頭贊同，江澤接著說道：“現如今古寶坊內外，乃至整個古寶行當的形勢微妙，或許存在一些特殊因素，使得這些掌櫃們開始挑揀顧客，他們恐怕也在憂慮這其中是否會有其他隱患產生。因此，此類現象並非罕見之事。”

“古寶坊處境艱難，眾人皆抱持消極態度應對；另一方面，近年來詐騙或欺瞞之事頻發，使得這些掌櫃們紛紛採取這種方式防患於未然。我想這兩點可能是主要原因，但具體內情恐怕遠比我揣摩的更為複雜。”

玲娜不禁擰緊雙眉，“他們挑剔顧客還能算是正當理由嗎？”

玲娜恨得咬牙切齒，“這樣一來，整個古玩城裡的老前輩們，乃至我們先前遇到的那位黃老先生，似乎都沾染上了這個臭毛病！”

看著玲娜愁容滿面，江澤望向她，輕輕搖頭，“不必擔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便可。畢竟你說的沒錯，那塊石頭對我至關重要，它作為丹藥的重要輔料，而我又急需使用，你的急切之情我已然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