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般胡鬧下去,對他並無裨益。何況我張家雖強,根基卻不在此江北城,再說那爭奪紅芸大姐大的最大競爭對手並非是我等,而是吳家那位吳用少爺。即便我喝得酩酊大醉又如何?不過就是在那片區域引發一場混亂的鬥毆罷了,終究毫無意義不是?
此外,那瘦修士與所謂張少俠之間也可謂旗鼓相當,論實力高下,一時之間難以定論。至於眾人,各自依仗人數眾多,看似勢均力敵,但此刻場中已有幾位保鏢和隨從扭打在一起,鼻青臉腫,尚未至於血濺當場,幸而被胖修士及時制止。
張少俠冷冷地斜視著胖修士,沉聲道:“哼,你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你以為我在他與吳用之間挑撥離間的計謀就能輕易得逞?你這個紅家的胖子,是否太過天真了?”
胖修士悠然自若地握著破碎的玉瓶,緩步走向石階東側,隨手將酒瓶擲於地面,口中低語:“我所思慮之事,在他眼中不過三種解釋,其一,我在此必有所圖,錯過時機則不宜;其二,因先前事未竟,本應離此而去,卻在此處勃然大怒,故遲遲不願動身;然而萬事俱備之際,卻不想紅家長姐駕臨。”
“因此我選擇了第二條計策,但無論第一條還是第二條,實則還隱藏著第三層含義。與他們正面衝突,並非明智之舉。適才之舉略有唐突,但他必須言明一事,若我訴求明示,他不妨告知一件至關重要的秘事。”
“新晉城主的迎仙宴剛剛落幕。我打算暗中查探一番,究竟哪位貴賓受到了特別禮遇,若能知曉此人,或許便不必為難紅家之人。”
紅芸不禁挑了挑眉,目光在江澤身上流轉,她並未立即與江澤言語交鋒,而是輕揮衣袖,身後一群修士瞬息間離開酒樓,駕馭法器直奔紅家別院。
紅芸滿心鬱結,牽著蘇以沫和兩名幼童,無視紅家大批侍衛與護法,甚至連紅家四少也懶得理會,徑直飛昇至閣樓,安撫孩童入睡。另一廂,她料定次日清晨將會是個輾轉反側的夜晚,急需找蘇以沫傾訴一番。
紅家別院歷來寧靜,此刻卻是人聲鼎沸,賓客如雲,江澤嘆了口氣,看向四周,對著紅家四少無奈道:“我們要連夜返回麼?”
紅芸怒意上湧,幾乎就要跺足恨恨,卻被蘇以沫輕輕攔住。原來,蘇以沫正以手示意前方的江澤,只見他向那二人做出一個耐人尋味的身法手勢,意指稍安毋躁。
張公子嘴角勾起一絲邪笑,身形搖晃間彷彿醉意已濃,卻忽然抬腿示意,向著臉色鐵青的紅芸做了個告別飛吻。接著,他竟如同軍隊撤退般迅疾離去,眨眼間便率眾人消失無蹤。
就在那人鼻青臉腫的模樣再次被加重時,他忍不住咒罵道:“該死,怎麼早不說?!”
轉過頭,他斜睨著胖修士,又瞥了一眼人群中低調沉穩的紅芸與蘇以沫,冷笑一聲:“罷了,明日便是兩虎相爭,既然都說一門之女百門求,他未必會去找吳大公子鬧事,但明日恐怕江北城各大媒體頭條,都會傳出我有意追求紅家大小姐的訊息吧?”
在那遙遠的修煉大世界中,某個宗門的接待長老雲翔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對著一側的紅芸連連深鞠躬,言明那頓靈膳之費便免去,無論是張家那位仙緣公子還是紅家子弟,他都不敢輕易得罪!
紅芸輕輕嘆了口氣,微一示意身邊的肥碩修士紫硯付清賬目,剛才那頓蘊含天地靈氣的火鍋雖未品嚐盡興,卻也平添了幾分煩擾,令她心頭鬱結。江澤抬腿示意,沉聲道:“不宜在此久留,速回宗門修養,如今北疆城已有些許動盪跡象,若那些明智些的修真家族,怕是早已閉關不出,以免牽涉其中。”
聽到這話,儘管張公子表面上眼神迷離,實則心中清明。他突地抬腿示意,其身邊一名鼻青臉腫的侍者小心翼翼靠近,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待張公子捕捉到幾個關鍵字眼時,他驟然轉身,毫不客氣地朝那侍者扇了一記耳光!
紫硯打了個哈欠,說道:“按道理確實應當速回,否則難以向家族交代,我家宗門裡可有一群長輩正在等待訊息呢。雖說我們的秘境情報網聞名遐邇,但終究還需親自返回一趟,給出詳盡的解釋。”
江澤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儘快返回宗門做足準備,預計明日便需彙集各方資訊,至遲後日於古董坊市共商要事。”
這其中間隔一日並非出於江澤擔憂北疆城會有何種變故,究其實質,他是亟需與楊天宇這位新任城主相見,甚至包括自己麾下的秘密勢力——東方夜梟會晤,以便了解那次歡迎宴會上達成的各項事宜進展,並據此擬定下一步的具體行動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