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們剛說完活,就用人們早已熟知的魔法召來了成群的牛虻和胡蜂,它們的翅膀使天空黯然失色。它們馴服地停落在附近的石頭上。它們平靜地停留在那裡,似乎已無力飛行。於是,布蘭…基特斯向所有在場的族人們啟發道:
“你們抓住這些昆蟲,把它們關在密封的籠子裡,放在戰壕邊,等到適當的時機再開啟簍子,這些昆蟲將使你們免遭山下敵人的攻擊。你們必須全神戒備,注意面臨的危險,鼓足你們的信心和勇氣。調動頭腦中的一切智慧和計謀,嚴密封鎖各條通往山頂的要道。”
他們言聽計從地把牛虻和胡蜂都裝進了用蘆葦編織的簍子裡。這些昆蟲撲擊翅膀和撞簍壁的聲音,匯成震耳欲聾的嗡嗡聲,戰士開始四處巡邏嚴密地監視著山下的動靜。
他們在各條通往山頂的大路小徑上設立哨卡,警戒著敵人一切可能的窺探和可疑的舉動。無論是田野還是空中的各種異常動靜,都難逃過人們的專心致志的眼睛和耳朵。
山下那些慘遭失敗,被異族的挑釁、蔑視和奇恥大辱激怒的敵人們已經準備隨時投入新的戰鬥,他們又對即將到來的這場戰鬥的殘酷程度早已心中有數。他們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四處奔波商討,招兵買馬,充實戰備,把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都運用在了這場決定種族存亡的戰鬥中來。
他們昂首仰望著山頭外圍防護牆裡的另些他們認為的戰士們,用眼睛、手勢和咒罵向他們發出威脅和挑釁。在山下用帶刺標誌物圈出的營壘中,聚集的人數越來越多。他們慣於在地面上蹦跳叫喊以示對闖入者們與日俱增的仇恨,他們時刻準備著為保衛自古以來便屬於他們的土地和辛苦建立的家園,為自己的妻子兒女獻出生命。守土之責,人皆有之,他們誰也不會袖手旁觀等閒視之,即便生性怯懦的人和婦女兒童也可以從他們眼中看到熊熊的怒火。
一些人把獸皮繃緊,另一些人用藤蔓把繃緊的獸皮紮成堅韌的盾牌;還有些人把粗大的木頭削尖磨利;婦女和兒童在箭頭上塗扶有毒的樹脂,捻棉線製作面具和腰帶,在背囊裡裝滿尖利的石塊和吹箭筒;有人用龜殼蒙成戰鼓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急促和嚴肅的氣氛中進行的,再沒有人開小差尋歡作樂,一切都已進入緊張的臨戰狀態。
拂曉,他們吹響葦笛,敲了木鼓和龜殼。
暴風雨般的吶喊聲,在憤怒的混濁的氣氛中向四處擴散,戰士們高漲的情緒和視死如歸的氣勢鎮住了由來已久的面臨死亡前的恐懼,孩子們在母親草裙邊睜大著眼睛,把哭聲壓在喉嚨裡不敢吐出來,母親們捂著臉的雙手空舉在半空中,淚水浸滿眼眶,硬是昂起頭不讓它滑落,微張著嘴巴卻哭不出聲來,而老人們則緊握著威脅性的拳頭半舉在前胸,少女們臉上帶著聖潔無邪的莊重,赤裸著美麗的胴體,毫無羞怯,毫不掩飾地舉杯為她們的親人、情人和戰士壯行
同仇敵汽的年輕人再次武裝起來,沿著安克位元斯的山坡攀援而上。他們在稍許平坦的斜坡上,用腳牢固地踩著石頭和草根,像鹿和山羊那樣在黑暗和荊棘纏繞的岩石間機智、勇敢的穿行。跳躍。這時,前沿陣地上計程車兵向前推進到防護牆的深溝邊沿,觀察著敵人佔據的地形方位。他們隨時準備著與敵人短兵相接。他們滿懷勝利的信心,毫無畏懼,在他們眼裡一切的埋伏都無濟於事。
在前面探路的先頭戰士不時地向滿山遍佈的夥伴呼喊著,揮舞手中的布頭,向他們傳達各種訊號
老人們站在山下吶喊助威,唱著雄壯的戰歌,擊鼓助戰
婦人們圍著樹枝堆成的巨大的篝火堆,跳起好戰的舞蹈,不時地把捧在手上還灼爇的炭火吹散成滿天星火,或者把灰燼塗抹在臉上模仿驚恐和害怕的人
少女們赤裸著身子,放肆地做著各種象徵交合的狂爇奔放的煽情挑逗動作,跳著各種瀅蕩的舞,興奮已極的神色裡充滿著對勝利後狂歡與獻身的期待
食肉的飛禽,目睹這一沸騰血腥的場面,勇猛陡增,興奮異常,在人和牲口的頭上盤旋;叢林裡的狼和胡狼跳上了壕溝和泥坑的邊沿,用自己的牙齒把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山頂上的保衛者們,被淹沒在敵人的狂歌曼舞和野蠻的吶喊裡,靜靜地聚集著全身的力量,準備放手一搏。他們絕對相信創造他們的眾神不會拋棄他們,即使在危急的關頭,他們也有著必勝的信念支撐著他們的津神和肉體,他們絕對相信命運掌握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將保留永恆的榮耀。
他們的一切言談舉止都安之若素,不動聲色地小聲交流著看法,最有經驗的戰士隱蔽在敵人無法到達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