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我就下樓了。”
“還記得,那個開車撞你的女共黨嗎?”
“不記得了。”
“為什麼?”
“很恐怖。”
“她漂亮嗎?”
“不知道。”慕次很痛苦。
“你當時怕不怕?”
“來不及害怕。不過,現在很害怕。”
“夜裡做噩夢嗎?”
“是。”
“她對你說什麼?”
楊慕次搖頭。
“她一定對你哭過?你們認識?很久以前就認識!你們彼此信任!”
“不!”慕次發自內心的痛楚發洩出來。他的手用力抬起,拉扯到輸液的針管,血浸出來。“不!”他激動,而且憤怒!“她在笑!她衝我笑!她笑我們的愚蠢!愚蠢!”一口血痰噴射出來,幾乎濺到李沁紅略有扭曲的臉頰。
“安靜!”夏躍春和護士強行摁住狂躁的“病人”。
“過分了啊,太過分。”高磊一邊指責李沁紅,一邊安慰慕次。“甭理她,她就是一神經病。”
“你怎麼反應這麼強烈啊?”李沁紅腦海裡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阿次的哥哥。她淺笑起來。“你是不是心虛?故意矯情,做給我看?啊?楊先生?”再詐他一詐。“你是不是,因為必須改變聲音,所以,連人也一起變了?”
這句話一出口,任誰都聽出了弦外之音。高磊安撫慕次的手突然縮在半空中,醫生、護士的眼睛開始發虛,慕次雖然竭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似乎也掩蓋不住他的緊張情緒。
“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介紹一下彼此的身份啊?”李沁紅掏出了手槍。
護士大聲地尖叫,打翻了手上的醫藥盒子。
此時此刻,診療室的門突然開啟了。一縷溫暖的陽光投射進來,一股清新淡雅的薰衣草香氣彌散開來。
一雙璧人,迎著眾人驚訝的目光,光彩照人地走了進來。
楊慕初身穿一套流線型的時尚西裝,顯得清逸典雅。和雅淑卻是一件素色旗袍,襯著含蓄、矜貴,手腕上的翡翠綠鐲子,張揚著她家世的顯赫。
傲人風采,溫婉地笑容,令所有的人側目。
火藥味消失於無形中。
楊慕初的出現,顯然毋庸爭議地告訴了所有在場的人。
楊慕次的的確確是“貨真價實”。
“怎麼了?”楊慕初微笑地走進來。“這麼多人來看舍弟啊?真是不敢當。”
“楊先生?”李沁紅眼裡的敵意略為消散。“您來得可真是時候,就像彼此約定了般。”她話裡帶著玄機。
阿初彷彿沒有聽懂,他和氣春風地主動向李沁紅伸出手來:“李組長是吧?常聽舍弟提起您,偵緝處的巾幗英雄。”
李沁紅的手握住了阿初的手,阿初的手十分溫暖,這使李沁紅對阿次的懷疑降到零度。
“楊先生,您不介意,我問您一個問題吧?”
“請說。”
“我看過楊慕次的家庭檔案。”李沁紅的眼睛發出曖昧的光。
“嗯?”阿初大度地請她繼續講。
“我沒有看見有關您的任何資料。”李沁紅明挑了。
楊慕初低頭,含笑,說:“您要知道,每一個大家族總會有兩、三個孩子,無法光明正大的登上族譜名冊。就像皇室,做了儲君的,不一定就是真龍天子的血脈。不過呢,像我這種旁行斜出的不肖子,我想,家嚴和家慈是不屑在外人面前提及的。”
李沁紅完全明白了,照阿初地說法,他應該是楊氏家族的私生子,這種事情,在大家族裡是屢見不鮮的。
“如果,剛才我的問題,令您感到難堪”
“不,不。我已經習慣滿足他人的好奇心了。”楊慕初爽朗地笑起來。“李組長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到院長室去坐坐。”
“不了。楊先生。我們打擾了很久,夏醫生早就想下逐客令了。”
夏躍春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悶氣。
“那麼,改天,我請大家到'白玫瑰舞廳'去跳舞。”楊慕初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李沁紅。“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費用我全包了。”
“謝謝楊老闆。客氣了。”李沁紅具有矯情意味的對阿初微笑,笑容里居然淡淡地溢位女人的香。
高磊的心底在蔑笑。女人啊。
“高隊,是吧?”楊慕初向高磊示意。
“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