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戒僧雖是敗退,卻是不依不撓,竟聯同黑道中雲天七宗等幫派要在百日之後與君山派分個高低。這批聯盟龍蛇混雜,間中卻不乏高手,尤其十二連環塢塢主曹焉與錦裳門掌門霓裳子更是個中翹楚,也難怪姬平意分不開身來。
那一戒僧當年便是道上高手,什麼都戒,就是不戒殺人,本來佛門雖主溫厚,也有降魔衛道的獅子吼,否則少林也難久執武林半耳,但像一戒僧這樣每當殺人之時,口中佛號宣的愈是慈悲懇切,下手愈是狠重冷酷,絲毫不留情面,這等以殺人悟道的和尚,卻也少見。
只是他武功高明,修的是橫練童子功,等閒刀劍傷他不得,光看他出身的少林寺幾次想清理門戶,仍是拿他沒法便可見,當年若非夫明軒一招之勝,迫他閉關隱修,只怕江湖上還有好大一番腥風血雨。
雖說有云深閣相助,但無論怎麼計算,情勢仍不容樂觀,畢竟祝語涵藝業雖高,年紀終輕,要和這些老練狠辣的黑道強徒相拼,勝算著實不高,君山派中拂雲子老病纏身,夫明軒與曹焉或霓裳子相較雖不輸了,但姬平意可就差上一截,更不要說岳敏宸等人,即便到時不是混戰,光是兩邊陣營裡最高明的三人兩兩相對,除夫明軒或有勝機外,另外兩人的戰況可都難以樂觀。
目光飄向在旁靜立、雙目微闔,似是什麼也不管的吳羽,一副神遊物外模樣,也不知聽到自己這邊的商討沒有?邵雪芊心下好生複雜,自己內傷筒未全然痊癒,此時此刻出手,就算比兒子還高明些,與曹焉或霓裳子相較之下,卻仍稍有不及。
照說現在情況,求易名吳羽的段翎出手該是理所當然,何況自己連清白也賠了進去,要他付些代價也是正常:但不知為何,話到喉邊總是難以出口,只覺心中甚是不願求他。姬平意看著母親目望此人慾言又止,也不好主動開口。
「這樣啊?前輩你幫幫忙,好不好?」
邵雪芊和姬平意不好開口,卻不代表旁人也為之噤聲,見他立在一邊沒有動靜,姬夢盈小心翼翼地走到吳羽身邊,輕聲說了出來。
雖說方才吳羽看向祝語涵的目光很是奇怪,他之如此怪模怪樣,彷彿對君山之危毫不動心,多半也跟此女有關,但事關大哥師門,姬夢盈自不想一點忙都不幫:「有你出手,這一仗一定能夠贏過那些壞傢伙」
「必勝倒是未必,打他們個出乎意料倒是行的,」
微微地搖了搖頭,吳羽總算睜開了眼睛,卻不是望向姬夢盈,而是在一旁專心聽著,連吭都不吭一聲的辛婉怡。「本來若還有一、兩個月時間,讓婉怡盡心費神,想辦法療治拂雲子,由他處理自家之事才是正送:但現在所剩時間不到十天,要找其餘幫手也時不我予,這一仗我自會幫小夢盈,難得動動手,活絡筋骨也是好的。」
聽吳羽這麼說,沉穩平靜如嶽敏宸都不由驚撥出聲,姬平意更是一副暗罵自己笨蛋的表情。
吳羽所言確實不差,照說此事乃君山派本門之事,由君山派自己的掌門處置理所當然,只是拂雲子臥病已久,夫明軒又頗具威信,君山派眾弟子幾乎都把他當成掌門看待了,若是數月前事發之時就尋方設法,養護拂雲子病體,便難以全復,至少一戰之力總是有。
以拂雲子的武功之高、造詣之深,他抱病出手更是大出敵人意料之外,到時候事出意料,黑道聯盟這個虧非吃不可,現在卻是來不及了,此人方才留下的壞印象雖還在,但對這貌不驚人的吳羽卻愈發看重了些。
「只是黑道聯盟既撂了話要對付君山派,對君山門下所能調動的實力自不會沒有研究,」
似是邊說邊陷入了沉思,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叩動,鐵環磨擦之聲不住作響,竟似有種奇特的節奏,一點不像難聽的噪音,「雲深閣會派人前來,想必在黑道聯盟估算中,如此說來他們對夫先生、祝姑娘的出手該當早有準備,這一仗敵人已佔了知彼優勢,到時候未必好打,祝姑娘還請小心」
雖說對此人沒什麼好感,但類似的話,在她下山之前,衛纖如師姑已提醒過,要她萬萬不可仗著本門武功而輕敵,祝語涵也不能不點了點頭。
「只要光明正大與戰,語涵自無所懼,怕的是對方使什麼鬼蜮技倆,語涵年輕識淺,未必應對得了,這些交手經驗,還得請姬兄多多教示」
「這是自然。」
知道此事關乎本門存亡,姬平意自然不能藏私,毫不在乎地點了頭,「當時一戒僧雖是撂下話來,但師父言語機鋒也未必輸予他,雙方約定三陣分勝負,師父這一陣勢在必得,只要祝姑娘交手時小心謹慎,時時當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