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杯出現在夜溟眼前,水墨搖搖晃晃,醉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笑得很傻:“夜溟,魔君,魔君大大!花姬請我喝酒呢!”
夜溟無奈的看著她。想責備,想扇她幾個耳光,讓她清醒,卻終究不忍心。傻到這般地步的,也就只有她了。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手鬆開,刀落地,水墨醉倒在他懷裡,滿身酒氣。將她攔腰橫抱在手中,面色凝重的離開。地上跪著的,驚魂未定的是他的妃子,他卻不聞不問,他懷裡只要水墨便夠了,只是這丫頭今天太不讓人省心。
“魔君,為什麼她可以,我不可以?”花姬淚如雨下,心中又愛又恨,但卻只敢壓制著情緒,平聲發問。
夜溟低頭看一眼懷中之人,一抹笑浮上臉來:“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仔細一想,似乎真的有為什麼。水墨天生不是魔,她是人,所以身上有著人的七情六慾,而魔,卻永遠沒有,比如善良、純真、傻乎乎,敢與自己大呼小叫,直呼自己的名諱,還有許許多多的優點。
竟然有一隻魔想要毀了這樣的靈氣與雅緻!
一揮袖子,風聲獵獵,花姬嘴角見血流出,睜大眼睛,是難以置信,也是不甘心,死去。
☆、絕舞群芳
將水墨抱回她自己的屋子。
看著她紅暈著臉睡得很香,紅潤的,微微翹著的唇輕輕動了,吐出一個字:“昊”
“很好嗎?”夜溟無奈至極,她差點便毀在了別人手裡。
情不自禁的握住了眼前這個令人想罵卻捨不得罵的女子的手,涼涼的,令人心微微一疼,鳳眸忽然憂鬱得像一首詩:“墨丫頭,這一次,你該不會離開我了。”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怎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沒有前文也沒有後文的話。
水墨醒來之後,頭暈沉沉,只記得昨晚喝酒喝得很高興。聽聞花姬死去的訊息,她不禁黯然。
是夜溟下的手,沒有原因。魔君處死自己的妃子,如果他不說,也沒有誰敢質問原因。水墨也不例外,雖然她可以和夜溟稱兄道弟,但是畢竟他是魔界之主,高高在上。
只是覺得,世間薄情。仙界如此,魔界更是如此。昊天如此,夜溟也不過如此。
她出魔宮散心,火玫雪陪她,天藍地青,風輕雲淡。
天火忽閃,一名書生在下界躲避,身後是追著而來的天火,眼見便要燒到他,他忽然就闖進了魔界。或許是緣分,正如當年的水墨,誤打誤撞進來了。
水墨決定救他,即使要追殺這凡人的是仙。
墨雨飛痕一出,仙兵不敵,退回雲中。
“多謝姑娘。”書生很落魄:“你是仙?”
“我不是。”曾經是而已:“他們為什麼要殺你?真奇怪,一個凡人也能得罪仙嗎?”
“我也不知道啊,他們說我觸犯天條,所以要殺我,這是處罰。”書生一臉無辜。他確實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唇紅齒白,細皮嫩肉。
“你犯了什麼天條?”
“我私戀仙女,這是天規所不允許的。可是,”書生看看天空,無辜:“我怎麼可能娶了仙女呢?”
水墨隨他的目光,看天:“她叫什麼名字?”許久不見他了,雲層之中,他是否還好?
“萱萱,我的妻子叫萱萱,不過她一年前消失了,我怎麼都找不到她。”書生很傷心,用袖子拭淚。
水墨想起了七仙女與董永的故事。一個仙女與一個凡人的愛情,很感人,結局不是很好,至少不對水墨胃口。所以她決定幫書生,去仙界找萱萱,偷走她,讓仙界再也找不到,讓他們做一對人間的神仙眷侶,這才是水墨覺得完美的結局。
“書生,你不用哭了,水墨會幫你找回你的妻子的。”火玫雪又一如既往的洞察了水墨的心思。
書生不哭了,他笑,他哀求,他只要萱萱,他沒什麼可以報答水墨的,但是他會真心感激她,會為她上香的,日日供奉。
水墨笑了:“我又不是仙,你供奉我幹嘛。”
抬頭看了看天空,浩瀚無邊,白雲浮動。自己這一上去,不可避免的要遇到昊天。本不想再見到他的,而且這許久不見的時光裡,對他的映像已漸漸模糊。可是此時一想到很快要與他再次見面,他的形象又清晰起來。而且越來越清晰。
很思念,卻又很怕見到他。
“水墨,那我們還去嗎?”火玫雪察覺到她的為難。
“自然要去!”憑什麼不敢直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