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徹底實施新制定的稅制,拉蒙忙得不可開交,好一陣子都沒有再來造訪。
離宮內,也為了即到的冬天搬進了乾的柴薪。
休琍爾由達里爾將軍那裡收到了鋪在地板上的毛皮以及天鵝絨的室內衣著,還有其他無法一一加以拒絕的瑣碎物品。
不久,就到了早晚都得點燃壁爐火的季節,國內開始因為革命紀念日的即將來臨陷入狂歡中。拉蒙.高爾也因為慶祝在即,無法離開成都一步。
趁著男人沒有注意的空檔,休琍爾開啟用來點燃壁爐柴火的舊報紙閱讀。
除此以外,休琍爾根本無法獲得任何的情報。
沒有人告訴他任何事情。
最初可能是防著他的吧,準備的都是些內容無關緊要的舊報紙,但他還是知道革命紀念日已經迫近,以及幾個貴族被趕出了流亡之地,回到艾斯德里等事。
休琍爾發現到其中有一張記載著,果月亞美利斯國的王室關係者會到羅蘭德領地狩獵的小記事。
休琍爾想起了和馬克西米安一起乘馬賓士在廣闊的平原上的回憶。
對休琍爾而言,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
——對他一方面施以暴力,又在無意識中加以撫慰。
帶給他折磨、痛苦,以及歡樂的男人
但是,為了守住自己的立場——拉蒙是這樣說的——他推開了休琍爾。
把休琍爾推給拉蒙.高爾,逕自去結婚的男人。
「你的心呢?你的心在哪裡?」
曾這樣責備休琍爾的男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在非出於本意的情形下和公主結婚了。
但是休琍爾卻不這麼想。
他認為那樣的馬克西米安結婚之後,一定會保護自內心地愛著他的伴侶
一股無名的苦澀突然湧上心頭,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衝動,休琍爾叫來了查德。
「我想騎馬」
他這樣說,男人同意了,親自到馬捨去動手準備。
已經進入隨時都可能下雪的霧月,才剛過中午,四周已一片朦朧,並不是個適合乘馬遨遊的日子。
但是,即使讓霧氣沾溼了全身,休琍爾還是策馬疾奔,想要藉此拂去內心深處的迷惑、回憶。
一樣地,沒有人隨侍在身側,他是不被允許騎馬外出的,休琍爾在查德的陪伴下,刻意避開湖泊,往離宮背後森林的方向奔去。
不愧是拉蒙手下、深受信賴的查德,他亦步亦驅一點也不落後地緊跟著。
彷佛要侵入身體內部的寒霧,含蘊著冬天的氣味。
走出了森林外圍的休琍爾被橫阻的河給擋了下來,他勒住馬韁。
這條橫亙在離宮後面、深遠的、陰氣蓊鬱的森林盡頭的河,就是流向以前休利爾曾經溺水的湖泊的那條河。而且,這條河也擔起了阻隔離宮與外界的任務。
休琍爾的世界只到這裡為止。
他眯起眼睛,想穿過霧的那頭,遠眺晴天時可以清楚望見的亞美利斯國的山峰。
他想起了可能早就籠罩在大雪之下的馬克西米安的城堡,但感受到查德自背後射來的視線,遂放棄懷想,勒轉馬首,決定回離宮去。
遠遠地就看見離宮的馬舍系著拉蒙的愛馬灰星。
隔壁的欄柵,果然還系著另一匹灰色的駿馬。那是賽森的馬,休琍爾以前看過,所以知道。
看來已經等他很久的傭人,被全身都為霧水溼透的休琍爾嚇一跳,很快地替他張羅好沐浴的準備。
入浴、更衣,都是休琍爾自個兒來,他們只是幫他準備好換洗的衣物,並著急的催促著。
「拉蒙大人等您很久了」
對於主人的久別重訪,可以看出傭人們也相當的緊張。休琍爾卻像是故意要拖延與拉蒙見面的時間似地,在浴室內慢慢地磨著,直到全身都溫暖了才出來。
他穿上放在浴室隔壁化妝室內的青紫色衣裳,還來不及擦乾頭髮,就讓走進來的傭人催著趕到房間去。
房間內,拉蒙穿著胸字首有毛皮的正式服裝,一個人坐在裡面等著。
精悍的男人一看見休琍爾開啟門走進來,就站起來迎向他。
「我聽說你在大霧中還騎著馬出去,實在沒想到你會做這麼莽撞的事。是什麼原因讓你這樣做呢?我實在很想知道。」
揶揄的語調裡,混雜著一絲想知道在自己沒來造訪的這段時間內,休琍爾是不是有那麼一點焦躁不安的期待。
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