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紙遣送書而傷心離開的尹天翊,被好心的商隊收留,一前往大戈壁,不料中途被流民營打劫。
尹天翊因為漢人的身分,被選為祭祀先祖的祭品,還得跟頭目過一個晚上!
鐵穆爾率領大軍趕到,總算救回心愛的王妃,小倆口盡釋前嫌,平安回返乞沃真部落,準備參加祭敖包會。
除了繁瑣的儀式要學習之外,尹天翊還得應付太子那海,以及當地百姓的鄙視
看來,王妃一職不是那麼簡單的呢!
第一章
天氣酷寒刺骨,狂暴的風雪從最北的乞爾吉山脈,橫掃沒有遮攔的紇爾沁大草原,整個世界都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起來,白晝是昏暗而又短暫的,那輪毫無生氣的太陽,在肆虐的暴風雪中,顯得搖搖欲墜
頂著北風,眉毛和眼睫上都凍著霜花的尹天翊,艱難地隨著運送黃羊的商隊,往大戈壁的方向走著。
穿過大戈壁,便是中州,也就是金閾的領地,尹天翊現在只想回家,他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渾渾噩噩地跋涉著。
回家以後要做什麼?
他不知道,也已經無所謂了,只要一想到鐵穆爾,他的心就疼痛難當,喃喃地重複著,“我沒有背叛你啊,從來沒有”
風雪更大了,雖然穿著很厚的棉袍,外披毯子斗篷,腳蹬皮靴,那冷還是像削尖的竹籤般拼命往面板裡刺,他不是大苑人,他第一次體會到何謂刀子一般的“白毛風”,冷得直想哭。
商隊的老闆叫阿木古郎,是一個五十歲上下,寬臉直鼻,膚色褐紅,土生土長的紇爾沁牧民,他經常往返於大草原和金閾邊境,做黃羊毛皮的買賣,然後從金閾拉回瓷器、首飾、織布機等物,交給向他訂貨的牧民。
那天,他和三十多個手下,拉著三百多匹已經做過簡單屠宰的黃羊,來到卜都附近的驛站,他看到驛站外面有三匹非常上等的馬,心想是不是有貴族在這裡歇腳。
大苑等級分明,阿木古郎不想驚擾貴族休息,就在外面搭起氈帳。
正當他和手下們忙不停的時候,驛站裡走出兩個虎背熊腰、身穿裘衣的男人,兩人腰間都彆著鑲玉石的蒙古刀,阿木古郎一看,就知道他們官階不低,大概是千騎長,更加不想惹事生非了。
那兩個男人,將驛站外的馬匹一一牽進簡易馬廄裡,然後拍了拍身上的雪,一邊說話,一邊走進暖融融的驛站。看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毛氈門簾後,阿木古郎也就繼續忙自己的活。
但是突然地,他看到那兩個男人臉色大變的衝出驛站,慌慌張張地四下尋找了一番後,跑進馬廄,翻身上馬,就像箭一樣衝出了驛站,往白毛風將來的方向瘋狂地疾馳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阿木古郎如墜五里霧中,但是貴族們的事豈是他管得?
搖搖頭,他還是架起火盆抽自己的旱菸,等白毛風一停,他們就繼續趕路。
可當他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去篷車裡搬些食具時,看到一個人蜷縮在裡面,阿木古郎大吃一驚。
“什麼人?”他大喝,伸手,就把那披風掀了下來!
“漢人?”
看到那雙受驚、惶恐的眼睛,阿木古郎皺起白花花的眉頭,漢人和大苑人的外貌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如膚色,漢人的面板都偏白,而草原牧民的膚色偏褐,那是牧民們像鷹一樣自由倘佯在天地之間的見證:還有眼睛,漢人的眼睛多是淡淡的琥琯色,水靈靈的,而大苑人的眼睛,就像夜晚一樣黧黑。
阿木古郎的呼喝,一下子引來了許多牧民,躲在角落裡的尹天翊更不知所措了,那些人圍著篷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是逃跑的孛斡勒(奴隸)吧?”
“好像還是個少年,可憐呢。”
“老爹,怎麼辦呀?我們還要趕路呢!”
“可是我們也不能不管他啊,把他扔雪地裡,準給狼吃了。”
“那送宮嗎?”
“送官?太缺德了吧?”
阿木古郎打量尹天翊片刻,用漢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會不會說蒙語?”
面對阿木古郎一連串的提問,尹天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實話,鐵穆爾會很快找到他,可是如果說假話,萬一他們不相信,豈不是弄巧成拙?
久久地,尹天翊才猶豫地吐出一個詞,“孛、孛斡勒”
“果然是奴隸啊。”
“懂一點兒蒙語呢。”眾人又紛紛低聲交談,“老爹,